咕咕咕——!
柳飞莺从床上醒来,房间内只有他一人,桌上摆好了早膳,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碗热奶。
这里居然有奶?
他洗漱后刚坐下,欧阳睢便敲门进来了。眼前,他臂弯里夹着的终于不是老母鸡,而是几件青色,茶白,碧水,藕荷色的衣袍。
欧阳睢走进来放下衣裳道:“公子,这是我家主子让我带上来的衣裳,说给您赔礼道歉,昨天晚上把您的衣裳撕碎了,买了新的赔给您。”
撕——碎!
不是…吧?
他脸上忽然冒起红晕,看着早膳尴尬的抓紧筷子,道:“知道了。”
欧阳睢又道:“他还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他说,让您用完早膳后挑一件你喜欢的衣裳,然后去迷踪林等他,如果您不听话,就…就…”
柳飞莺不耐烦道:“就如何?”
欧阳睢难掩羞涩之色,不好意思地看向柳飞莺,滞了会,艰难开口道:“不听话就回来亲死你。”
他其实早就想到了,他们是这样的关系。以晏江澜的性子,是不会带着一个与他毫无相干的人去洛阳,更不会连衣食起居都照顾的十分到位。况且,两人还住在一间屋子,江湖流传的那些事儿,多半也说的不无道理。不过,照他看来,并不是崆雾峰大魔头柳飞莺喜好男色,是个断袖,爱慕自己主子。而相反,更像是晏江澜喜欢柳飞莺。
柳飞莺端着奶一口喷了出来,用手背擦了擦嘴,震惊地看向欧阳睢。
这个人,到底给他说了些什么啊!
他不要脸的吗?这么羞耻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欧阳睢立即又道:“公子!您可别浪费了这奶,这是我家主子从好远的地方才寻到的羊奶,还专门给您热了。在中原能喝上热奶,实属不易。可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啊,主子真的很关心您的身子。”他看了眼屏风上被撕碎的那件刺绣的衣袍,心想昨晚战况一定很激烈,于是又补了一句:“我听闻,这羊奶也是壮阳的好东西,公子快趁热喝了罢!”
柳飞莺更是没忍住,一口呛到了喉管,连忙道:“我,咳咳,肾不虚!咳咳!”
欧阳睢木讷地点点头。
柳飞莺端起羊奶,平复了会心情,问:“他呢?他去哪儿了?”
欧阳睢才想起说正事,道:“他只让我带您一起回迷踪林,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怎么又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就随意消失。好歹他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吧?合作伙伴起码也得吱一声啊!
“行,我知道了。”他将羊奶喝净。
欧阳睢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他。从头到脚,扫了个干净。
虽说是个男子,却甚是好看。
罪恶滔天,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柳飞莺…
这样的人,如今在他面前笨拙地夹着盘子里的蒸饺。
呵,这些词根本与他不搭啊…
欧阳睢注视着,拂袖摸了摸鼻头。
“你…你要不要吃点儿?”柳飞莺见他看了半天自己,夹起蒸饺问道。
他急忙摇头:“公子,我吃过了!”
“那你一直盯着我看做甚?”
“…主子说,让我盯着您把这些通通吃完。”
“……”
柳飞莺吞下蒸饺,将银发撩起塞入耳后:“哦。”
他怎么还找了个人监控自己?难不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当成信息传递给晏江澜。
待他吃完一整桌的早膳,他抬手捏捏自己脸,居然觉得自己比以前胖了些。
窗外扑棱着什么东西,一只乌蓝色的鸽子飞进来,欧阳睢走近接住了信鸽,将一卷纸放在上面放飞了它。
“那是什么?”柳飞莺问。
欧阳睢回头,笑道:“给主子通报柳公子已经吃完了早膳。”
柳飞莺:卧槽!
我严重怀疑晏江澜是个心理变态!
他虽然不知晏江澜要做什么,但让自己回迷踪林一定是因为当时他们在哪里丢失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从关山道来看,真正的窟窿头并没有染指城中少女。而他们却在苗疆遇上了换脸后的窟窿头,要寻羽篁,只能再次回到迷踪林。只要揭开了岑如颜是如何死的,那关山道的陈媛媛之死也会迎刃而解。
于是,他穿好衣裳就同欧阳睢连忙赶路去了迷踪林。
第25章
欧阳睢驾车,他在前头迎着风,柳飞莺在马车内愁思。
他没挑什么颜色,随手拿了件茶白的衣裳穿上,特别是因为欧阳睢说的那句话,导致他总觉得自己是被老鸨打扮好带出去接客见人的一样。
管他好不好看,只一门心思全在羽篁与岑如颜身上。
马车赶路比以往要快,落日下,黄昏便已经到了迷踪林。印入眼帘的是那片紫蓝色花海,他依稀回忆起上回晏江澜背他出去的场景。又想到那里面还藏着许多赤炼蛇,心中打鼓,太阳穴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