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翠见姑娘给自己回应,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想起来要叫大夫,赶忙道:“姑娘且坐会儿,奴婢去请大夫,去去便来。”
见时安应下,烟翠快步走了出去,不出片刻,便带了人回来,不光有大夫,还叫了其他丫鬟,趁着大夫号脉的间隙,把门槛上打翻的水盆收拾了干净。
烟翠叫过来的大夫也是道观里的人,凝神聚气诊断了半日,眉心一松,点头道:“不错,除了略有些体虚之症,其余脉象已与常人无异。”
听了这句话啊,烟翠瞬间红了眼眶,废了好大劲忍着,才没在姑娘面前哭,送走大夫后,便风风火火的指挥人收拾东西,姑娘大好,她们在道观待不上几日就能回府了!
这些事劳烦不到时安的一根手指,她安心的当个木头人,瞧着窗外走动的人影,稍微算了算数目,颇为惊讶,着实是没想到她日日昏睡,且一睡十好几年,留在道观照料她的人却不少,这些人里,贴身照料她的便是烟翠,瞧着比她稍长一两岁,性子热烈,办事稳重,很是讨人喜欢。
时安原本还担心不适应该如何,没曾想不过半日,到了晚上,她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大概是因为之前游戏背景也是古代,所以这回没有丝毫不自在之处,无比自然。
入睡前,时安的嗓子已经恢复了不少,能简单的说上几句话,只不过断断续续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烟翠服侍她更衣时,跟她道:“这个时辰,府上应该已经收到姑娘醒了的消息了。姑娘今日安睡一晚,明日就能见到大公子了。”
时安问:“大公子?”
烟翠一笑,说道:“就是姑娘的哥哥,咱们相府的大公子,平日里一得闲,便来道观陪姑娘说话呢,这会儿得了姑娘醒过来的消息,怕是要一夜睡不着了。”
时安闻言眼神微微顿了下,垂眸说道:“我记得。”
烟翠登时惊讶起来,连声问道:“真的吗?”
时安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语气不太确定的道:“我记不清了,只模糊觉得有时耳边有人说话。”
她含糊着说辞,把剧情上的漏洞圆了圆,否则常年昏迷,醒来立刻与常人无异,着实有些奇怪,时安又不想装傻,只有把原因往这个大公子身上推了,想必对方应该不会介意的。
烟翠听得一脸震惊,顺势想了下,就立刻补全了前因后果,一拍手笃定道:“对了,定是这个原因,姑娘才能一醒来就恢复得这样好。”
她此前还惊讶,姑娘这一醒,怎么就跟寻常人一般,原来姑娘昏睡时也是能听到旁人说话的,大概还能感知到其他事,难怪这般全然无异,真真是上天庇佑。
烟翠难耐心里的激动,抹了把眼泪花,高兴道:“大公子若是知道,一定高兴地不得了。”
时安没接话,不过在心里狠狠点了点头,不愧是她的贴身丫鬟,领悟能力就是好!
当晚,她睡得十分安稳,道观清静,无人叨扰,一觉到天明。
窗缘边不知何时落了几只鸟雀,正靠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讲着小话,时安起身,把窗户推开一些,那些鸟雀竟也不惧人,歪着头用绿豆般的眼睛打量她,时安探身摸了一把,余光瞥过院子,看见一道挺拔的身影,有些眼熟,正背对着同烟翠说话。
烟翠眼尖,立刻就看见了她,轻轻唤了一声,旁边的人身子一僵,随即转过身朝她看来,动作迫切中带着几分急不可耐。
在看到对方脸的瞬间,时安不由一愣,这不是之前进宫时撞见过的那个人么,难怪眼熟,原来确实见过,她记得,当时牧迟青还特意叮嘱她离这人远些。
那边,烟翠已经从外头进来了,问道:“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时安点头嗯了一声,收回了视线,佯装好奇地问:“外头那人是谁?”
烟翠闻言一笑,眨眨眼说道:“姑娘,那位就是大公子,大公子得了信连夜赶来的,下半夜就到了,奴婢劝了好几次,不肯去歇着,非要在这儿等姑娘起来。”
大公子?那就是她哥哥?
她记得牧迟青提过对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时安想了想,好像是……是叫沈时寒。
沈时寒,沈时安,确实像兄妹俩,也不知道系统是不是因为她的名字才给她按了个相府三姑娘的身份。
时安瞥了眼窗外,发现沈时寒还站在原处,没贸然走近,似乎怕吓着她,这点儿体贴让她心头一暖,莫名笃定,对方一定不会是个难以相处的人。
在她用完早膳后,沈时寒终于得以靠近妹妹了,虽然以前过来的次数并不少,但头一回面对醒过来的妹妹,显然动作十分拘束,颇有些笨拙的说道:“小妹,我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