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路觉舟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塞到程炀的嘴里,“不能说?”
程炀咬着葡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我不用你回答。”
程炀刚准备松口气,就听路觉舟说,“我猜对了,你就点头。错的你摇头。”
程炀:“……”
“那个人对顾言薄很重要?”
程炀迟疑了下,点头。
路觉舟又问,“你在帮顾言薄调查他的行踪。”
程炀吐出葡萄皮,“算不上调查,我只是正好听到有关……”
路觉舟:“?”
“求你了,别问我。顾哥知道会鲨了我的。”程炀开始卖惨,路觉舟不为所动。
“我真的不知道,你都搬进顾哥宿舍,你俩的关系,我哪能比。”程炀把那句gay里gay气的话咽了回去。
“总之我不能说。”
程炀快哭了,看见顾言薄的身影,直接飞扑过去。
“啊啊啊,顾哥,你终于来了。你差点见不到你亲爱的发小了。”
顾言薄躲开程炀扑过来的魔爪。
“你干嘛了?”
路觉舟无辜地眨了眨眼,“没干嘛,就和他聊聊天,他大呼小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非礼他。”
程炀:“……”
“不是下来借东西?”顾言薄问。
“哦。”路觉舟是找了这么个借口下来,“程炀同学,我想借一下你的彩铅,可以吗?”
程炀:“?”他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对上路觉舟“敢乱说就灭口”的视线,程炀弱弱地点了个头,“等我一下,周同学。”
……
一无所获地路觉舟跟着顾言薄回到宿舍,“怎么下来这么久?”
“你周末要去见谁?”
“听到了?”
路觉舟点头,“程炀不肯告诉我,你俩有秘密不告诉我。”
“嗯。”
路觉舟:“?”
就这么敷衍他的?连编都懒得编?
察觉到路觉舟细微的变化,顾言薄勾了下唇角,“你先去洗澡,我睡得早。”
“哦。”
路觉舟拿上换洗衣物,不情不愿地进浴室。等浴室水声响起,顾言薄才给程炀打了个电话。
“你和周时了说什么了?”
“冤枉啊,我什么都没说。”
程炀电话那端大叫,他第一次和顾言薄说,路觉舟在场,他没避讳。毕竟,谁能没想到路觉舟现在能混到顾言薄宿舍里。
“你都让他住你宿舍了,也不打算让他知道?”程炀语气有点酸,怎么他从小到大都很多余。
顾厌和顾言薄的关系里,他是多余。
后来,只剩下他和顾言薄,结果周时了横插一脚,他又是多余的。
就连喜欢的女孩子,目光也不在他身上多停留,他拿的是什么辛酸剧本。
“你确定他这下周回国?”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程炀保证,“不过,你每次找他,他都不说实话,你……”
“他说的是实话。”顾言薄说。
“啊?”程炀懵了一瞬,“那既然是实话,那你还总难为他干嘛?”
顾言薄沉默了一瞬,丢下一句“再说”就挂了电话。
*
晚上,路觉舟很乖巧地爬上.床,不吵不闹。刚搬进来,要给顾言薄留个好印象。
“我睡了,晚安。”
“晚安。”
路觉舟不认床,入睡很快,不到十分钟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言薄是侧着睡,他的视线落在路觉舟的背影,掌心里握着小瓶子。
他今晚没有吃药。
吃药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失眠多梦、头疼惧寒都是副作用,严重时会产生轻微的幻觉。
但不吃药,顾言薄就会控制不住。
他渴望被拥抱,被安抚,被触摸。可同时,这种心理又让顾言薄感觉恶心。
心理医生告诉他,这是因为童年缺失引起。
童年的需求没有得到父母的满足,导致的极度不安,又或者在青少年时期经历过心理创伤,诱发的渴肤症。
渴肤症发作时,只要有人安抚拥抱会缓解很多不适。但顾言薄又无法被安抚,虽然心理上产生被触碰的需求,但真正的肢体接触又会让顾言薄产生生理上的恶心反胃。
他无法被任何人安抚。
两种症状交织,一发病顾言薄就会痛苦,只能凭借药物治疗,而药物治疗是有副作用的。
这就是顾言薄白天睡不醒的原因,因为他晚上无法入睡。
一到晚上,心底又升起一股焦虑和恐慌,手指不住地颤抖。
果然,还是不行。
顾言薄在床上躺了好久,他已经习惯这么一躺就是几个小时。到了夜里,他又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