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云挥了挥手,不甚在意,“这不是情急之下没想起来么?”
将纸缓缓展开,三颗头往中间靠去。
只见偌大的白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奇形怪状的狗爬字。
“师妹,你这是什么文字,我怎么从未见过?”闻漱不解道。
贺凌云看着纸上的现代简体字,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是我家乡的文字,你们没见过也很正常,再说了,我能看懂就行了嘛。”
“诶哟我的姑奶奶诶,咱还是快点的吧,天都快黑啦,待会我们连路都要看不清了。”苟二催促道。
“好好好行行行,这回你们就瞧好了吧!”贺凌云自信满满地结了道印,喃喃地念着口诀。
闻漱二人屏息凝神,等待着茅房变得焕然一新。
随着贺凌云结印的手势变得越来越快,闻漱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
小师妹结的这印似乎也不是清洁术。
“师妹快停下!”
然而闻漱的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强烈的光柱自贺凌云手中蹦出,带着巨大的力量,将三人震开。
“砰——”
这方由石砖搭建而成的茅房,塌了。
不,准确的来说,是炸了。
“贺、凌、云!”
怒吼声冲上云霄,惊乱了天上的云雀。
*
第二日,贺凌云把学堂的茅房炸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什么味儿啊这么臭?”
“嚯,还能有谁啊,炸茅房那个呗。”
“哕……味儿也太冲了。”
“这课我是一刻也上不下去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贺凌云把头深深地埋进衣领处,嗅了一口。
“呕。”
托她的福,打扫茅房任务被紧急叫停,苟二因此向她表达了真切的“感激”之情,而薛青城那个极度洁癖早已逃之夭夭。
所以昨天夜里,贺凌云与闻漱是徒步回到赤霄峰,又借着山脚李大爷的法器扫帚回到了住所。
过程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也。
总之,二人目前面临着最大的问题便是身上这去除不掉的臭味。
臭味一日不除,那薛青城就拒绝搭载他二人。
“李大爷的扫帚该归还了。”偷偷看了眼讲台上捂着鼻子的相沧长老,贺凌云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师兄,我们该如何是好。”
闻漱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昨夜洗了十遍澡,还是祛不掉。”
贺凌云愕然,她昨夜不过仔细地清洗了两遍,没想到闻漱竟比她还要狠。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事到如今,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贺凌云恶魔低语道。
闻漱的眼皮突突跳动,迟疑道:“什么方法。”
贺凌云:“香水。”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有需要便就有市场,偌大的玄明宗,还真给贺凌云找到了间香水铺子。
这间铺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桂芬香水铺”,店铺的老板娘热情洋溢,见到客人后两眼蹦射出灼热的目光,拉着贺凌云便是一番嘘寒问暖。
“姑娘真是细皮嫩肉如花似玉倾国倾城,这身上的味道也呕……”老板娘干哕了一声,轻轻地松开挎住贺凌云的手,神色尴尬道:“这这这确实需要香水遮盖,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店里的镇店之宝来。”
撂下这句话,老板娘便脚底生风地往铺子深处跑去,犹如身后有妖魔鬼怪在追似的。
第20章 乌龙
不过片刻,老板娘便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只通体碧绿的琉璃瓶,站在三尺开外,掩着口鼻道:“这是本店卖的最好的香露,天青踏雪,新生打八折,给五十颗中品灵石就好。”
贺凌云上前一步,接过老板娘手中的琉璃瓶打量起来。
翠绿剔透的瓶身里,无色的澄明液体在里面微微晃动。隔着瓶口,贺凌云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清香。
像是山间布满苔藓的石阶,潮湿,清苦;细嗅又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混杂着新鲜的果香。犹如雪后初晴,姑娘行走在白雪皑皑的山路上,抬手拂落梅花枝头上的积雪。
丝丝缕缕的寒香沾染在指尖,久久不散。
贺凌云眉眼带笑,“就它了。”
闻言,老板娘拍手道:“得嘞,客官我给您包起来。”
看着忙忙碌碌的老板娘,贺凌云下意识地掏了掏口袋。
……那处空空如也。
“老板,我出门急,没带钱。”何止是没带钱,连这个世界的货币长啥样都还没见过呢,贺凌云腹诽道。
在礼盒外打了个蝴蝶结的老板娘头也不抬道:“那好办,东西先押这儿,你回去拿一趟不就成了。”
闻言,贺凌云抓了抓脑袋,“行,我马上回来。”
出了桂芬香水铺,贺凌云便直奔教室,抓住正在温习功课的闻漱便急道:“二师兄,你身上带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