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悲。”
话落,欧亚和沈宙几人也冷不丁哼笑起来,讥讽意味十足。
乐雅身子重重一颤,她没去细想周意怎么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只是满心满眼的难堪,再没忍住瞥向蒋月冷冰冰的尸体,那眉心间的血液已经凝固变黑,如深渊黑洞般可惧,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紧紧闭上眼。
不不是她的错…..就算是她堵住门口,但她自己也受伤了!要说错,都是岑津津的错,都是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的错!
她磕磕巴巴否认:“不,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无处安放你的善良?”切西亚开车拐入车道时,从后视镜里望向脸色苍白的乐雅,语气一点不客气。
“……”
面对质问,乐雅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流泪。
“行了。”周意最烦看见女人掉眼泪,她冷漠移开眼,沉声道:“有功夫哭,不如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对于今天始料未及的突发状况,岑津津是最令大家意外的。
先前她就猜测岑津津不大可能是卧底,卞鸿宇也没提起过这人,所以她认定她应该是专门盯朱嘉译梢的人。
“真没料到,居然会是她。”god也非常意外。
那天在医院从周意戒指里看到岑津津的时候,他还瞎乐乎这么个美女可惜了,现在想想真是愚蠢至极。
“好看的女人果然身上都带刺。”他又颇为无语的补充道。
“先不管她。”欧亚望向跟僵尸一样身板挺直坐着、岿然不动的周意,眉心紧紧拧皱起来。
面罩遮住sera所有表情,但周身过于平淡镇定的气场没有丝毫收敛,欧亚不禁觉得有些古怪。
和sera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警察对她的意义,所以蒋月之死她如此平静,才是最奇怪的。
她朝沈宙丢过去一个眼神,他只是摇摇头示意。
这是什么意思?就不管她?欧亚气不打一处来,犹豫片刻,她翼翼小心开口:“sera,废弃工厂到了,现在怎么做?”
音落,一片沉寂。
车厢里气氛算不上好,被救出来的男性女性年龄分布在12-20岁之间,看样子互相认识,围抱在一起互相安慰,但个个眼神飘忽到处乱转,却始终不敢落在前座冷冰冰的尸体上。
不知道在旗舰遭受过怎样的对待,他们心态几近麻木不仁,一开始都没有哭闹,似乎早就习惯这种狭小/逼仄的空间里生活,但终究是年纪小,头一回碰上死人这种事,懵过头后还是隐隐绰绰流出哭声。
压抑随之而来,萦绕在周意心头恍若阵阵乌云,散不开,化不开。
她闭了闭眼:“等卞鸿宇他们来了再说。”
乐雅就坐在周意旁边,察觉到这压迫低迷的气氛,她蠕动唇瓣好几下才吐出一句话,“对不起,我知道的不多,但我可以弥补。”
周意压根不在乎她道歉不道歉,事已至此,她一生都弥补不了。
长久的沉默过去,她终于有了丝类似于嘲讽的表情,只不过藏在暗处,无人知晓。
“所以,岑津津是谁。”
乐雅其实也不大确定岑津津的身份,思考过后,她小心地开口。
“应该算是会所的老鸨?我被带到会所后,她负责专门调教我们。我只知道这里分两种情况,像我比较特殊,为了保证货物完整性他们不会对我动手,顶多强迫我学习那种技巧。但我见过她对其他人的调教,她会….会让何为致先强/暴她们,然后再进行学习接客。”
提起岑津津,乐雅神情着实怪异起来。
当初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看起来纯净温柔并主动接近示好的小姑娘,在撕掉面具之后,竟然会露出那种凶神恶煞的神色。
她抖了抖身子,强行压下满身窜起的鸡皮疙瘩感,继续说:“她很凶,但凡反抗就会用鞭子抽我们。”
听到这里,周意还没说话,沈宙就追问道:“你是怎么进去的,不,准确来说,你是怎么被他们胁迫的?”
从一个人被胁迫的方式就可以推断出新娱的手段,所以他们必须要知道乐雅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
提起过去,乐雅有点难堪:“你们知道我爸爸欠了很大一笔赌债……”
乐雅父亲赌博成性,母亲早亡,家里还有个上初中的弟弟,她小小年纪就要勤工俭学贴补家里,谁知辛辛苦苦过到成年,成年礼上父亲带回来一个人,那人像打量商品般将她看个遍,随即父亲高高兴兴签下字,那人对她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新娱的签约艺人了。”
她曾经对做艺人这件事有过憧憬,晕晕乎乎跟着那人住进新娱安排的公寓后,她才知道那里是怎样的一个地狱,那里住的都是要被输送到旗舰会所的——交易“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