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忆中的小丫头便有一把落霞瑶琴,她素来活泼爱玩,虽有卓绝天赋,却无心追求极致。小丫头身边的人也爱纵着她,但即便如此,她的琴声依旧可绕梁三日。
这般想着,姜沐笙心下摇头,眉宇间却比先前的温润雅致更多了几分真心的温柔。
一行人往外走,两个老人便互相拿着方才拍的鼻烟壶、砚台、折扇、白玉围棋等物件斗嘴比拼了起来。
想起先前拍卖时两个老头亲身上阵举牌较劲的场景便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两人也只是小打小闹,知道对方属意的物件,也不会太过针锋相对。两人也都是拍到了自己心水的东西的。
分别上了车,席崎便将原本写好的欠条递给了席老先生,语气认真,“外公,日后我会将这笔钱还上。”
席老先生扫了一眼欠条,便是皱眉,把欠条丢了回去,虎声虎气地开口,“集团本就是你的,那边的股份也一直由我保管着,你,”
“外公,我不想动用那边的钱。”席崎打断席老先生的话,摇头拒绝,又把欠条推了过来,“至于席家,是外公的。”
“你这孩子,”席老先生看他坚定的眸子,浑浊的眼神温柔了起来,而后抬手重重地敲了一下席崎的脑袋,“迂腐!”
超疼!
席崎:……
“给你就收着,不要就都捐出去!”席老先生瞪眼睛,然后便是佯装悲恸唏嘘,“可怜老头子奋斗了大辈子,竟是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席崎:……
席崎捂着脑袋没有接话,欠条却是没再推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
席老先生瓮声瓮气地问:“疼吗?”
席崎捂着额头,点头,疼。肯定肿了。
席老先生看不到他额头的状况,别过脸:“我又没下重手,真不结实。”
席崎:……
席崎的脑门的确如他想的,肿了。
因为位置正好在脑门上,他的皮肤又白,整张脸精致清隽几乎说是完美无瑕,红红肿肿便格外显眼。
等到了酒店,一下车,众人盯着席崎的脑门,震惊而怜惜。
江老先生更是盯着席老先生半晌,眼神古怪:你欺负小孩子了?
席老爷子也看见了那闪亮亮的鼓包,有些心虚,可又有些好笑,自家外孙这么出糗也是屈指可数。
席崎神色自若地任由打量,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姜沐笙看了他好一会儿,忍俊不禁。
“挺别致的。”
姜沐笙的印象里,席崎家世才华都是极好,更是因为极佳的外貌和高冷的性子刚入校便登顶校草榜首,更是被同校生自发地弄起了直播日常。
他听闻时觉得有趣也看了好一会儿,他不觉得他是旁人说的高冷只是性子冷了些,发现被直播时冷冷地投来目光也凌厉颇具威慑力。
不出声恐吓威慑,只冷漠地看着便让对方觉得幼稚又羞愧,关了直播。
以理科状元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更是坐实了高岭之花的称号。
姜沐笙知道他性子冷漠寡淡,偏偏恶趣味地在校长询问时提出小小的建议,让他接替自己的学生会长席位。
事实也如自己预料的,他游刃有余,且有些大材小用了。
熟识之后更是了解这个孩子只是外冷内热,很是热衷于逗他好在那张太不动声色的脸上露出有意思的情绪来。
这么想着,姜沐笙又看了看席崎额头上的包,笑意吟吟。
红红肿肿的包放在他的脸上,添了些许滑稽好笑,却也多了几分可爱。他认识他许久也不曾见过他这般模样,一时间自己的恶趣味很是满足。
席崎眸中无奈,他身边的人都喜欢看自己明显的情绪变化。
真幼稚啊。
席崎他们去的饭馆是家百年老店,装修古色古香,包厢内亦有有茶艺和琴声作陪。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络绎而入将一一盘盘精致可口的菜肴端上。
能在这儿弹奏的虽不说是大家,却也是个中高手,今日弹琴之人年岁小些,一袭浅青色对襟襦裙,梳着双丫繼,看着就更年轻了些。
姜沐笙听了一会儿却是不由得想起了记忆中的小丫头,她性子活泼鲜少有静的时候,但一旦开始习字弹琴,便安静了下来,认真的模样很是乖巧可爱。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过如是。
席崎的目光同样落在了琴师的身上,想着胭胭定然会喜欢的。
胭胭之前跟着陆屿学习钢琴,近来因为拍戏的事有所搁置,但闲暇时总会弹上一会儿。
那段《小狗圆舞曲》在她的手下也愈发熟练,乐感和天赋是一方面,也与她先前习琴有关。
小姑娘被夸时脸颊红红,眼睛却愈发亮晶晶的,自信又骄傲,“哥哥夸过我的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