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她记得杨轻舟有一段时间是和周溪走得挺近。至于大二和大三嘛……
江群群苦苦思索,也想不起这一段来。
大二的暑假,她只记得自己和杨轻舟目睹了杨爸爸疑似出轨的一幕,至于后来的事,杨轻舟搬家了,她就记不得太多了。
杨轻舟皱了皱眉:“高中的时候,我们都是学生会的,自然接触得多。”
“那大二呢?你突然邀请我去爬山,邀请我去听讲座……”周溪流下眼泪。姜礼浩默默地递上纸巾。
杨轻舟淡声说:“是啊,邀请你跟我们班一起爬山,邀请你去五百人的大讲堂里听讲座,这里面有一对一的场景吗?”
周溪还真的回想了一秒,然后哭得更大声了:“没有……呜呜,你居然都没有和我独处过。”
“所以,我真的和你只是朋友而已。”杨轻舟给这段感情判了死刑。
周溪也不甘示弱,站起身痛斥:“渣男!”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江群群一直没敢吭声。她同时发现烧烤摊老板几次回头,表情尴尬,嗫嚅着欲言又止。
“羊肉烤好了是吧?烤好了就弄上来。”江群群赶紧招手。
老板赶紧将烤肉送上来:“都齐了,大家慢慢吃啊,没有什么是一顿烤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顿!”
“两顿个鬼!”周溪吼了一声,然后擦着眼泪离开了。
这顿烧烤宴自然吃不下去了,姜礼浩很识趣地主动离开,然后留下江群群和杨轻舟收拾残局。
江群群几次想问,为什么杨轻舟要找周溪爬山和听讲座,这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好不好?但每次,她都被对方的冰块脸所震慑。
于是,她什么也没问。
但是确定了一点:周溪和杨轻舟真的没有谈恋爱的可能,她心里还是有些无耻的小欢喜的。
“呜呜呜……”周溪的哭声更大了,将江群群的思绪拉回现实。
江群群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再次弱弱地开口:“周溪,你现在哭也没用,对吧?”
周溪的哭声终于停了下来。
“江群群,”她抽着鼻子说,“我一直以为,杨轻舟是我的,你是姜礼浩的。”
想起姜礼浩,江群群更加头疼。
“你别误会我和姜礼浩,我帮他画故事板,再做几个影视项目的PPT,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情感。”江群群解释。
“但是他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江群群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地欠下这么一笔桃花债,她也有点郁闷。
“你对得起他吗?”周溪的语气变得愤愤。
黑暗中,江群群翻了个白眼。
怎么就对不起了?
她和姜礼浩只是暂时的甲方和乙方,不涉及情感,谈不上对错。
但是对于周溪这种脑子不清楚的小作精,江群群懒得解释。她翻了个身,一头扎在枕头里,沉沉地睡去。
5
江群群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往周溪的床上望去,只见被子胡乱地堆着,空无一人。这很反常,因为周溪从来都是把生活打理得有条不紊的一个人。
不过也正常,周溪失恋了。
江群群起床洗漱,收拾妥当后去了心理咨询室。门半掩着,她推门进去,发现杨轻舟坐在办公桌后,正在认真地备课。
“终于发生了一件大概率事件,你总是来得比我早。”江群群开了个玩笑。
杨轻舟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
“姜礼浩,昨天没联系你吧?”杨轻舟问。
江群群十分意外,摇了摇头:“昨天弄那么尴尬,他怎么可能联系我。倒是周溪,哭了半夜。”
杨轻舟没说话。
江群群小心地看着他的神色:“以我对周溪的了解,她可能会找你……进行失恋后的心理重建。”
女孩子的小手段之一,是要让喜欢的男生产生内疚感。比如说,周溪可能会用两天时间将自己饿瘦,然后可怜兮兮地站在杨轻舟的面前。在杨轻舟给她做心理辅导的过程中,她趁机可以向他倾诉这些天来,她过得如何可怜,如何落魄,然后柔弱地靠在杨轻舟肩头哭泣。
“那是大概率事件,我这边只发生小概率事件。”杨轻舟说。
江群群叹了口气,默默地拿过杨轻舟面前的笔记本,开始准备课件。她刚打了两行字,就感到杨轻舟一直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江群群抬头,看到杨轻舟的眼睛深邃如墨。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人生?”杨轻舟说,“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会莫名地打喷嚏,而我总是遇到小概率事件?是不是有一个机制,一旦触发,就会导致我们这种‘特异功能’?”
这句话如同电流一般穿过江群群的身体,她下意识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