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因为阙婠婠吗?
凭什么?!
一个唯唯诺诺平庸无奇的女人,凭什么能把神明拉入人间?
云音恨得牙痒痒。
顾屿风那样的人物,无情无欲,怎么可能动凡心?
也许,只是因为要跟阙婠婠录《全民热恋》的综艺,不得不营业一下,假装跟阙婠婠是cp?
越想越觉得可能。云音激动地抬起头,发现阙婠婠已经上了顾屿风的车。
她连忙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然后,眼睁睁看着顾屿风的车子停在家门外,而阙婠婠领着顾屿风进了家。
云音来不及把车慢慢倒腾进车库,只匆忙在路边一停,追进家门,就看见顾屿风跟在阙婠婠身后,去了她的卧室。
阙婠婠还关上了门。
顾屿风回头看了一眼关紧的房门,神色未动。
“顾老师坐。”阙婠婠打开柜子,翻找合同。
顾屿风环视一圈。
屋子很小,只放了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桌一椅。
这样的布置,根本就不像是这家别墅的女儿,更像是女佣住的地方。不,应该说比女佣还不如,因为这个房间就在厨房的正对面,哪怕在一楼的客房中,也属于位置最差的。
只有靠在墙角的吉他,显出几分不同,昭示着她歌手的身份。
屋子太小,连个书柜都没有,她去找合同,是打开衣柜翻找的。
顾屿风扫了一眼,衣柜上半部分塞满了衣服,看那折叠垒放的方式,就知道这里面不会有高奢。衣柜下半部分塞满了书,此时,阙婠婠正从那书堆中把合同拿出来。
“顾老师。”阙婠婠把合同递给顾屿风。
顾屿风坐在了椅子上,翻看合同。
他很有耐心,一页一页都是仔细逐条看过,修长的手指握着薄薄的文件,天生就带着不疾不徐淡定从容的气势。
屋外却突兀地响起了敲门声。
“玉婉,你在吗?”云音的声音温柔而甜美。
阙婠婠面无表情:“不在。”
“……”云音憋了一会儿气,“玉婉真会开玩笑,你不在的话,那是谁在说话?”
阙婠婠:“阙玉婉已经死了,现在说话的是阙婠婠。”
她的话轻描淡写,但莫名就有几分幽凉。在这冬日的午后,有种瘆人的感觉。
顾屿风的目光从合同上离开,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沉沉。
云音搓了搓胳膊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屋里的人一听就是在开玩笑,应该是不想给她开门而已。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头毛毛的,有凉气从脊梁骨直蹿后脑勺。
“好吧,阙婠婠,你给我开下门,我有事跟你说。”云音强自镇定,但尾音还是带了点颤音。
阙婠婠:“有事改天再说,我现在有客人。”
云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声音控制得温柔,笑道:“我知道你有客人,正好我也有话要跟顾老师说,开下门吧。”
“你要跟顾老师说话?”
屋里唯一的椅子被顾屿风坐了,阙婠婠坐在床边,她双手向后撑在床上,两条白皙的小腿晃了晃,笑眯眯地问:“那,顾老师,你要跟外面这位女士说话吗?”
她是笑着问的。
但顾屿风莫名有种直觉,如果他回答“要”的话,那他的下场很可能跟上次的顾天一样,被小姑娘一脚给踹出门去。
“不要。”顾屿风斩钉截铁。
阙婠婠笑了一声。
“听到了吗?他说不要跟你说话。”
云音死死地握着拳,指甲深深地掐着掌心,“咔吧”一声轻响,新做的美甲硬生生折断了。
她盯着紧闭的房门,眼圈渐渐红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家,最委屈的一天。
怒气在胸腔激荡,她想要捶门,想要让女佣帮她把门砸开。
但是她不敢。
如果屋里只有阙婠婠一个人,那她怎么折腾都行,但偏偏屋里有顾屿风。
云音僵直地站着,做了无数个深呼吸,才勉强镇定下来。
“顾老师,您和阙婠婠有正事商量啊,那我不打扰您了。”留下温柔体贴的话,云音拖着僵硬的腿转过身。
应该就这样离开的,但终究是意难平。
云音回头,委屈又隐忍:“顾老师不想和我说话,我完全理解,毕竟,我没有阙婠婠那么……那么厉害,能抢到跟顾老师组cp上恋综的机会。我,我——”
话音哽咽,云音踉跄着跑开了。
阙婠婠“扑哧——”笑出声来。
“顾老师——”她仰着一张瓷白的小脸,晃着白生生的小腿,拖腔拉调地开口,“温柔甜美、纯洁善良、才华横溢的大小姐受委屈了,顾老师,您不去追吗?”
顾屿风莫名其妙地瞅她一眼,“关我什么事?”
再说,云音做过什么就“温柔甜美纯洁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