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
季子柒还是和往常一样慢吞吞的起床、胡乱的穿衣、洗漱，最后打了个哈欠，慢慢的把萧承欢以前送他的话本子拿了出来，悠闲的靠在窗边看了起来。
系统：该说不愧是大佬吗？怎么这般镇定的？
此时此刻的系统显然忘记了自己宿主可能会酒醒了就不记得的事情了。
犹豫片刻后，系统还是开口了——
“宿主......”
季子柒翻看话本的手一顿，乖乖接话道：“怎么了？”
系统问他：“宿主你喜欢萧妄安吗？”
季子柒一愣，他对很多情绪的感知都是淡淡的，就连纯粹的喜悦、浓郁的悲伤、极致的愤怒这样的情绪都很少有，更别说——喜欢了。
十几年的经历实在是让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且，萧妄安不是他的任务对象吗？他为什么要喜欢他？
于是他慢吞吞的回答：“我为什么要喜欢萧妄安啊？我不喜欢他啊。”
他的语气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种天然的疑惑。
系统也不明白了，宿主不喜欢萧妄安？
它问：“宿主你不喜欢萧妄安，那如果你完成任务了，你还要留在他身边吗？”
季子柒的手指收紧了，指节用力绷成不自然的白色，在本就陈旧的书页上里留下了一道折痕，眼睫轻轻地垂下，印下一片阴影。
坐在这里的不是季子柒，而是十七号，他想。
是那个被称为“祸世之灾”的十七号。
他有点难过，甚至有点不高兴系统把这件事提了出来，但更多的......是，无措。
良久，他才轻轻的回答：“我不会留到萧妄安的身边的，等......我会离开这里的。“
系统愣了愣，如果宿主要离开这里的话，他又能去哪里呢？
于是它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你会离开这里？”
“嗯。”季子柒轻轻的回答，声音几不可闻，虚无缥缈的散到了空气中。
有什么办法呢？
因为......他毕竟是十七号啊。
十七号很喜欢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有繁华的街道、有欢笑的人群，没有血腥、没有横尸遍野、饿殍满地。
十七号很喜欢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有许多许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不像被关在实验室时，睁开眼就是流淌的数据、耳朵里充斥着滴滴答答的机械声。
十七号很喜欢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有不惧怕他的人、有关心他的人、有愿意和他交朋友的人......虽然可能他们只是因为还不知道使十七号的真面目。
十七号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要忙着去感受不一样的快乐，品尝一块不一样的糕点、学习一些不太有趣却可以打发时间的课业、或者懒懒散散的斜躺着、让往日他从未见过那般灿烂的阳光洒了他一身。
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再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十七号是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这个......没有他的世界啊。
所以......他不会的。
再贪恋，再不舍，再不愿，十七号也不会让自己......留在这里，毁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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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喜欢萧妄安啊？我不喜欢他啊。”
“我不会留到萧妄安的身边的，等......我会离开这里的。”
从上午开始，这两句话就几乎萦绕在萧妄安的脑海里，他周身的戾气几乎遮掩不住，眉眼沉沉。
他抬手，忽的将手里的奏折给摔到了地下。
一众宫女和奴才在下面吓得瑟瑟发抖，均不知道这位君主又是为了何事而有了这般重的怒火。
萧妄安抬眼，冷冷道：“你们先下去吧。”
听到吩咐的人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害怕稍晚一步就被拿来开刀。
想离开他？
萧妄安唇角勾起一个笑，一个温和的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怎么可能？朕可是早就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了，怎么，想到时候离开他，想都不要想。
晨时，他惦记着这个没良心的小笨蛋昨日喝了酒，今日若是醒了怕是会头疼，特意早朝过完后就带着醒酒汤来看他，谁知，他还未打开门，就听到了他说出了那番话。
怒火和不甘几乎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心，不堪的心思若碰上了火星燃成了噬人的火焰。
他甚至想——推开门，然后就能看到季子柒少有的惊慌的神色，他要将他按在床榻上，狠狠的、狠狠的堵住那张只会说出让他不满意的话语的嘴唇。
按住他的腰身、解开他的衣服，让他那好看的琉璃眸子盈满泪珠、让他那一身白皙的肤只能被他留下痕迹。
若他不愿，就将他锁起来，藏起来，谁也不许靠近，谁也不许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