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好。盛景原还担心盛河川口味重,喜欢吃重盐重辣刺激的食物。那些对他的身体都不好。
他能喜欢喝粥,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道:“等星期天休息,您去看看医生,检查检查您的胃。这些年饥一顿饱一顿的,我都担心您的胃有什么大问题。”
这话盛景已说过一次,现在又旧话重提,盛河川本来想继续拒绝的。但孙女的关心让他很受用,他不想拒绝孙女的这份好意。
但他还是道:“现在医院里好医术的医生都遭了罪,剩下的实在没什么本事。尤其是那些工农兵大学毕业出来的,不治死人就算不错了。”
“那您认不认识医术不错的老中医?调养身体,还是得中医最好。”盛景道。
盛河川道:“这个倒有。前面胡同住着个宋老头儿,以前是中医院的国手,因为留过洋可遭了不少罪,寒了心又年纪大了,他现在不大给人看病。我跟他有几分交情,可以去让他帮拿个脉。”
“那不如一会儿去?”盛景道,“吃过饭就去吧。”
“成。”盛河川点头。
盛景给他拿了个馒头,又起身去了厨房,把那瓶白酒拿进了堂屋,放到盛河川面前。
“这是马婶儿的二儿子拿来的,说是您托他买的。我问他多少钱多少票,他说要送给你。”
盛河川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托他买白酒了?”
“没有吗?”盛景疑惑道。
盛河川心念一动:“你把当时的情况说说。”
盛景又不是真的十六岁从乡下来的姑娘。她前世什么没见过?陈常凯是个什么想法,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时她就挺无语。她才十六岁,是个未成年。陈常凯之前也没跟她说过话。忽然存了这样的心思,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这年头十六七岁结婚的也有,生了孩子等岁数到了再去打结婚证的多的是。有些干脆就不打。反正事实婚姻大家承认,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陈常凯来跟她套近乎,估计不是看上她,而是看上盛河川的家产,想要吃绝户呢。
她跟盛河川描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形。因为不知道盛河川在她婚姻这事上是个什么想法,她在说话时就有意无意往那方面引。
果然,盛河川听完看了盛景一眼:“他不会是想打你的主意吧?”
“有可能。”盛景大大方方地点头道,“我也感觉他有那意思。”
“那你是怎么想的?”盛河川问道。
盛景正要趁此机会把话跟盛河川说清楚:“爷爷,我还小呢。再说,五年内我不打算考虑结婚的事。”
盛河川算了算:“你今年十六岁,五年后也才二十一岁,确实不着急。”
他又赞许道:“你这样想就对了,不要急着结婚。”
他指了指外面:“你瞧瞧这些结了婚的姑娘小媳妇,整个儿就被束缚在了家庭里,整天鸡毛蒜皮,有洗不完的衣服尿布、做不完的饭;不是跟丈夫怄气,就是跟婆婆拌嘴,花点钱都得看人脸色,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窝气。”
“一个人最好的年华就是这几年。趁着你年纪还小,不如好好学习工作。等你高中毕业,工作稳定,或是能去读大学,你的选择性就大了,你会发现有更大的天空,可以选择的配偶也更好。”
盛河川是有文化的,以前在机关部委里上班,见识可比这大杂院里的人强多了,说出来的话也十分有见地。
盛景很庆幸自己能过继给这样一个老爷子。
她抿着嘴笑了起来:“我知道的。爷爷您放心,我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那么早结婚。”
盛河川点点头,脸色沉了沉:“要是陈常凯那小子下次再来,你告诉我,爷爷替你处理了这件事。”
“好。”
吃过饭洗好碗,盛景就拿了一瓶麦乳精和一盒饼干,跟着盛河川一起去了宋老爷子家。
这麦乳精和饼干都是盛河川特意给盛景买的,给她补身体。
这会儿见她都拿了,盛河川道:“明天再去买一份,你这身体,得好好补补。”
“行。”盛景爽快答应,又道,“爷爷您也要吃,我给您也买一份。”
“好好好。”盛河川乐呵呵地答应着。
宋老爷子住的地方还真不远,走上几分钟就到了。
他家是独门独院的四合院,三间一明两暗的北房,东西各两间厢房,七八十平米的前院种了一些石榴树和花草,同样大小的后院里还有一口井和厨房、厕所,以及一片菜地。
最难得的是这里离皇城极近,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大杂院里是没有厕所的,得去上外面的公共厕所,洗澡也得去公共澡堂。几十口人共用一个水井,几乎没有隐私。这样独门独院带厕所的四合院实在是令盛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