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抱着这些衣裳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至少他睡觉的时候能把这东西当枕头,靠在车厢上的时候不用担心会撞到头。
至于他把这衣裳当枕头用之后它会不会变得皱皱巴巴,这一点他倒真不怎么在乎。
一来这衣裳比楚院判给他那套可便宜多了,二来,这本来就是旧衣裳,这么一想,他就没这么心疼了。
至于他到了地方穿这样两件衣裳别人会怎么看他,他觉得将士们整日都忙着操练,应该也没什么闲功夫把衣裳洗得那么干净,弄得那么平整,大家都差不多,应该不会有谁笑话他才是。
不过他这官服可不能再穿了,离他们的目的地越进外头的风沙就越大,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官服脏得看都不能看了。
他的官服就不能用来当枕头了,所以他盯上了那口大箱子。
他的意思是,箱子装得越满越好,他的同僚们却不这么看,他们觉得装得太满箱子就合不上了,那说不定路上随便一颗小石子儿一绊箱子就有可能不稳,箱子里的东西就有可能被颠出来,所以留出了半指的高度。
当时想的是,留在点地方做什么呢,就不能找些小一点的盒子再码上一层吗,奈何他的同僚们都不同意,他也只能作罢了。
现在他不这么想了,现在他想的是,还好他这箱子还留了这么点空地方,不然他这官服还真没地儿放了。
不过不穿官服他就得换他手里的衣裳了,这样他的枕头就没之前厚了,他还挺不习惯。
不过等这件原本不属于他是衣裳一上身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他还以为这套衣裳是看着大,穿到身上应该还行,没想到他是看着大,穿着也挺大。
这衣裳一穿马车走得慢些还好,只要一跑快了,他就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风,冷得他一个哆嗦。
他之前不敢下马车,是为了躲五阿哥,现在不敢下马车,是怕别人笑话他穿这么不合身的衣裳,总之他是打定主意除了吃饭和方便,他是不会下车的了。
等他听说就连岳将军都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五阿哥了,他就更不想下车了,要不是他就是个太医,不算什么大人物,他都想让人把吃的送到他马车上来了。
岳将军那是在躲五阿哥吗,分明就是五阿哥问得太多又太杂,岳将军实在答不上来了,这才不怎么敢见五阿哥了。
不过这五阿哥也真是厉害,在京里时他是没少惹事不假,可他惹的那些人在百姓看来可都不算什么好人。
用他的话来讲,那就是他惹那些人自然有惹的道理,他的道理是不是歪理他们这些人自是不知的,不过皇上却是知道的,端看这位爷现在还过得这么自在就知道了,他的话皇上还真能听进去一些。
听得进去一些,和每一句都能听进去可不一样,就因为五阿哥的话皇上只能听进去一些,所以他才被送到战场去了。
无论皇上是想怡亲王和五阿哥在战场上互相有个照应也好,还是想借着这次机会磨一磨五阿哥的性子也好,五阿哥都得走这一趟。
和五阿哥同行之前他一直以为皇上是因为怡亲王才让五阿哥上了战场。
跟五阿哥同行了一段路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五阿哥的性子实在太跳脱了,不像个阿哥,倒像个世家大族里的纨绔子。
五阿哥的性子,的确该磨一磨了,不然将来这位爷怕是要闯大祸的。
他虽然跟这位爷没什么旧怨,却还是不想再遇见这位爷,他到了那儿遇见的人除了军医都是受了伤的伤兵,他们还是别遇见的好。
那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怕什么来什么,他怕见着五阿哥,还真就见着了。
他听说五阿哥和怡亲王到了地方之后除了他们的军帐还没搭好之前在外头转了会儿,进了军帐之后就没怎么出来过,他还以为是怡亲王把五阿哥的给管住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他是在和那几位军医一起往回抬伤兵的时候听说怡亲王和五阿哥都伤得不轻的,他听说这事之后的脑子里想的是,不是说这两位爷不真上战场吗,怎么还是上了?就算上了,也应该到最后头站着去,怎么还都伤了,还伤得不轻?
那几位军医说得没错,他把药都装一个箱子里的确不好找,所以有好些立马就能用上的药都进了他们的箱子,起码止血止疼的药现在每个军医那儿都有了。
这么一分,他那箱子立马就空了不少,那几位军医听他说等他们箱子里的药用完了再到这儿来拿就行,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们倒是心满意足了,留他一个人心疼又肉疼。
要不是他们还算有分寸,知道那最好最贵的药是给那两位爷备下的,一个拿的都没有,他是不会让他们拿这么多东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