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前几年在朝中的声望有多高,那是有目共睹的,安排个人给他求情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不能说是安排,应该说是恳求,毕竟敢站出来替他求情之人无一不是上了年纪的老臣,这样的人,不是两朝就是三朝元老,他们的话就连皇上也只能坐下来听着的。
皇上也许并不想听他们说那些话,可那些人资历深,年纪大,他要是真转身就走,没准儿就得把他们气出个好歹来。
如此,他不管愿不愿意,还真得坐下来听着,且最后还得应了他们所求,不然他们就会没完没了,不达目的不罢休。
弘旺认定给他求情的这几位大臣里有他阿玛的旧识之后想法和之前就又不一样了。
他阿玛才被圈禁起来那几日,他想着圈禁就圈禁吧,总比丢了命强。
得知不用去陪着他阿玛之后他又想,不陪着便不陪着吧,廉亲王府是要被收回去了,可他阿玛的那些私产可还在他手上呢,他的把这些东西看好了。
在自个儿的屋子里躲了一上午,他终于想通之后又想,既然都给他求情了,那怎么就不能再多说几句,把爵位也给他求来呢。
他不敢奢求自己能像弘皙似的,做个郡王,甚至没想过自己能做贝勒,但一个贝子的爵位皇上总是要给他的吧。
那几位替弘旺求了情的老臣要是知晓弘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怕是真要后悔得捶胸顿足了。
他们不知,所以他们的日子和从前并无变化。
他们的日子没变化,弘旺的日子却是有变化的。
廉亲王府住不了了,他就只能回了母家。
若是她嫡母没被休,哪怕她去陪着阿玛去了,他只要脸皮够厚,也还是能住到安王府去的。
别看安王府就是个空架子,可好歹是个王府,在外行走说着也好听不是。
偏他嫡母被休了,纵使他地位再尊贵,有再多银子,也只能跟着他生母回她的娘家了。
他想着这事得慢慢来,还真就在他这是外家住下了,毕竟他只有住在此处才能让人看见他有多可怜,他的爵位才有戏不是。
他是想装可怜的,没成想他到了他这外家没几日,他这可怜装着装着就成了真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平白无故就多了位兄长,这位兄长还是弘时。
一问才知,弘时是因为给他阿玛求情,求皇上把他阿玛放出来,惹怒了皇上,这才被过继给了他阿玛。
他得知此事后的第一反应是,这时候知道求情了,早做什么去了,然后才开始思索皇上为何要将弘时过继给他阿玛。
总不能是可怜他阿玛就他一个儿子,所以好心的送了自己的儿子来吧,弘旺想。
他自打生下来起就没过过苦日子,他在外家过的日子在旁人看来已是极好了,在他看来却是哪哪儿都不如意,事事都不顺心。
要不是为了装可怜,他才不会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屋门都不出呢。
他原本就在此处待不住,听说弘时成了他的亲兄长之后就更待不住了,这才出了府。
出府前他还在想,他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了,寻常百姓也就算了,那些跟他有过节的闲散宗室该不会对他指指点点,背着他说他的闲话吧。
等他往街上一站,他发现的确有人在谈论他,不过他们谈论的人其实是弘时,他是因为被牵连到了此事之中,所以才被他们提起的。
他这些时日光顾着感叹自己倒霉了,还真没想起还有人比他更倒霉,经他们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对呀,要论倒霉,弘时可比他倒霉多了。
他是倒霉,可他再倒霉,也就是丢了廉亲王府的世子之位。
弘时就不一样了,他不是皇子了,丢掉的可是那个天下至尊之位。
这么一看,他和弘时谁更倒霉那还用比吗。
出府之前他想的是,他们嚼舌根子也就算了,只要不当着他的面,他就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这会儿听他们笑话的人其实是弘时,他又巴不得他们多说些。
毕竟说这话的人越多,这些话才越容易传到弘时耳朵里,他倒要看看弘时听了这些话之后还能不能躲在他的阿哥府里做缩头乌龟。
他一直躲在阿哥府不出来不就是想着只要皇上不发话,他又出来,就没人把他给赶出来吗。
自己的阿玛倒了霉,自己就住不了廉亲王府了,他也不是皇子了,凭什么还能住在阿哥府。
他不服气,当然希望这些话能传到弘时耳朵里,这样他就有可能出他的阿哥府。
这阿哥府出来容易,再想回去可就不知还回不回得去了,如此,他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第344章 穿成四福晋的第三百四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