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渡眉尾挑得很高，疑惑地问阿利克斯。
阿利克斯面无表情，可看过来的目光像是带了一点委屈和醋意，“从艾德里安离开以后你就一直盯着他，然后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你三句话不离艾德里安。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他委委屈屈地在林渡忍俊不禁的视线中继续补充，像是觉得很难为情，最后这句话他说得很轻，要不是离得近林渡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听清楚，“这样也很让我难过。”
林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利克斯的目光瞬间便投了过来，像是在无声控诉林渡一般。
她不以为意，声音里还带着清晰可见的笑意，“不是，你有什么可难过的？”
林渡表示她无法理解阿利克斯为什么这么说。
两人所处的地方位于整个房间的角落，可一个是吸血鬼中地位尊贵平时不假辞色的公爵，另一个是作为伯爵的艾德里安带过来的人类少女，这样的组合引得吸血鬼们频频向这边窥视。
阿利克斯感受到了明里暗里的目光，瞳孔在林渡看不见的地方竖了起来，带着森森冷意无形警告着他们不要觊觎属于自己的东西。
四面八方的黏在两人身上的目光纷纷消失，阿利克斯这才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金丝眼镜下的眼眸重新恢复到林渡熟悉的平静湖泊。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他斟酌着措辞，“你……在艾德里安面前和在我面前很不一样。”
林渡勾了勾唇，倾过上半身去看阿利克斯的眼睛，“有什么不同？”
“你在他身边不服输，不会害怕艾德里安，甚至敢面无表情地回怼他……”阿利克斯仔细地回想着。
“我在你面前表现的很怕你？”林渡笑了笑。
阿利克斯摇了摇头，“不，确切地说，不害怕过头了。”
他的眸光闪了闪，林渡靠得很近，身上令人沉醉的清香味似乎更明显了，吸血鬼的嗅觉本就灵敏，阿利克斯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都缠满了她的味道。
明明他的酒量很好，刚刚喝的酒对他来说不足为奇，可阿利克斯却觉得自己现在醉醺醺的，神智都开始不清醒了。
就是这样，阿利克斯默默地抬手又灌下一杯酒，想要借着辛辣刺激的酒液清醒一下，如果林渡在艾德里安面前，她不会像这样靠得极近，然后用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神看着他。
她只会蹙着眉头，然后阴阳怪气地或骂或怼。
他十分地熟悉林渡在艾德里安面前的样子，即使他没怎么真正意义上见过两人相处的样子，但公爵府的暗探每天都会尽职尽责地将印着林渡身影都照片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艾德里安不会知道，林渡也不会知道。
他有林渡在伯爵府各处的照片，了解她在不同的人面前的样子，甚至于，了解林渡在那个猎人面前的样子。
不过他永远不会告诉她就是了。
他不在乎林渡暗地里与猎人联系，更不在乎她在艾德里安和那个猎人面前的不同态度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只在乎林渡，想要她在他面前展现出真实的样子，他想了解真正的她。
所以他只能像现在这样旁敲侧击地想要知道林渡在他面前是真正的样子还是虚伪的伪装。
“那你喜欢我在艾德里安面前那样还是现在这样？”林渡目光在阿利克斯面无表情的脸上梭巡，嘴角眉梢的笑一直没有落下来。
阿利克斯往后仰了仰身子，看似十分嫌弃林渡的接近，可握着酒杯的手青筋凸起。
两人视线相交，半响，阿利克斯像是在两人无形的对峙中认输般，无奈地垂眸笑了一下，他诚实地回答，“喜欢所有的样子。”
林渡愣了一下，她重新坐回去，双手环胸看着阿利克斯，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眼神中带着一点怪异，她砸了咂舌，“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情话信手拈来的类型。你也和我以前见到的十分不一样。”
阿利克斯弯了弯眸，没有说这是他真正的想法，而不是随口说出为了哄骗她的虚假情话。
除了刚开始与艾德里安的对峙以及其他吸血鬼的窥视，这场宴会到目前为止还算圆满，身边坐着自己默默关注已久的林渡，阿利克斯几乎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林渡身上。
变故就是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时候发生的。
玻璃破碎落地的哗啦声响起，紧接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的枪击声和惊呼声。
阿利克斯在第一瞬间就将林渡扯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和林渡一同看去。
只见几个身穿猎人特有服饰的人从破碎的窗户中翻身而上，手中的枪被他们精准地瞄准在这些沉浸于酒林肉池而丧失了吸血鬼该有的反应力的吸血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