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云含雪忽然很想念那块焦糖。
不是什么好材料,闻起来甚至有些苦,也只有手指大的一小块。
但她很喜欢。
她想尝一尝,失而复得的一点甜味。
被拖入高热混乱的陆獒走出了痛苦的战场,痛苦让他从令人发狂的结合热中维持了一点理智,却依然无法得到解脱,难以自控地颤抖着,被逼出一声呜咽。
男人一遍遍念着云含雪的名字,原本凶悍的面庞泛着红,眼睛湿漉漉的望向她,可怜又可爱。
云含雪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愉悦到了。
她按着他,宽容地给予提示,“现在,我的哨兵该说什么?”
陆獒一瞬间像被那双漆黑的眼睛吞没,突然读懂了云含雪意味不明的眼神。
身为她的武器、她的力量、她的哨兵,陆獒涨红了脸,即使知道前方是自投罗网,也勇敢地没有后退。
陆獒结结巴巴地说:“请、请含雪使用我……求您了……”
“我很喜欢坦率的阿獒呢。”云含雪轻笑,“真可爱。想要什么,都要说出来哦。”
甜甜的味道丝丝缕缕弥漫散开,将两人笼罩在内。
火山边缘落下了一层甜甜的雪,凉丝丝,甜津津,落到滚烫熔岩上,有轻柔却不容忽略的重量。
陆獒模糊想起小时候父母讲的童话故事,甜丝丝的雪花,吃进去能一直快乐幸福。
冰雪落下被高温骤然升华,片刻清凉满足后是变本加厉的焦灼渴求。
他想要……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
陆獒只觉得自己像在呼哧呼哧冒着白汽,全染上了她的味道,被圈定了领地,烙下归属印记。
为她的给予而由衷喜悦,为她的离开而希冀祈求。
男人泛着金色的眼瞳如烈日辉光,里面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痛苦和快乐,温情与冷酷,善良和恶意,他的一切都在她脚下融化流淌,如为至高的神明铸就宝座。
并——
心甘情愿。
-
从混沌的高热中清醒过来时,为云含雪准备了近一个月的房间,已经一片狼藉不能用了。
陆獒撑起身,忍不住痛嘶了一声。
好在哨兵的体力没那么差,还有力气重新布置一下对面的房间,抱起云含雪去更舒适的地方继续沉睡。
温热的毛巾擦过孱弱向导纤细雪白的手脚,陆獒别过头忍住不去看,为她换好一身衣服。
云含雪困倦地睁开眼,看见陆獒露着胸膛在眼前晃来晃去,抬手勾住项圈,拉他一起躺下。
体温偏低的少女寻觅着热源,靠进热乎乎软绵绵的肌肉里,像抱着一只大玩偶,再次沉沉睡去。
陆獒僵硬着一动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听见呼吸重新平稳下来,才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云含雪,不由自主笑起来。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很开心。
陆獒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安宁的时刻。
虽然过程和最初以为的不太一样,但抱着云含雪时心依然涨得满满的。
仿佛风也变得轻柔温软,笑着拂过相拥入眠的两人身旁。
狮子像喝醉酒一样懵懵抬头走了两步,试图一起挤进来,被懒洋洋的黑蛇甩了一下尾巴,打到脑壳,乖乖再次躺下。
云含雪睁开眼时,刚蹑手蹑脚下床、却没舍得立刻离开的陆獒,像一只巨型犬,正蹲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她。
好大一只。
见她醒来,陆獒就笑了起来。
他年纪本就不大,和云含雪同届毕业的学生们一样,抛开烦恼,一心一意守着她时,笑得阳光明亮,干净得一眼望得到心底。
“早。”陆獒挪近了些,头也压在枕头边。像还陪她睡着一样,他歪头看着云含雪,“喝水吗?饿吗?要不要再洗个澡,我烧了热水。”
云含雪睡得很轻,即使身躯休眠,精神体也醒着,大概知道陆獒忙忙碌碌做了些什么。
往常倒还看不出来,青涩容易脸红的哨兵,曾经不被提醒都想不起来喂水的笨拙家伙,已经有了照顾人的自觉。
恶劣念头一一如愿以偿,满足感压过了她精神力消耗的疲倦,但整个人还是懒洋洋的。
“唔。”云含雪埋在枕头里打了个哈欠。
陆獒靠近后放大的脸庞,看起来实在太招人亲吻,云含雪轻轻贴了一下,却被陆獒反过来握住肩头,按回被子里。
陆獒蹲回床边,一脸认真地提议,“还是再睡一会吧?”
初次结合热后的哨兵根本经不起逗弄,在云含雪睡够、起来洗热水澡前,哗啦啦的冷水先放了半天。
云含雪好笑地看着陆獒落荒而逃。
他随便套上的一件短款作战服,大概没怎么穿过,绷得紧紧的,像只是给皮肤换了个颜色,转身时发达的臀肌相当惹眼,圆领遮不住的颈侧,黑色颈环下,齿痕显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