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做李嬷嬷哑口无言了：“奴婢……当时只有奴婢一人，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虚假，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以为你随便发几句毒誓，便能随意判咬了吗？若是衙门都是靠着几句毒誓便随便定罪的话，这世上不知要出多少冤假错案，我也能发毒誓。若是我说过那些话，便也不得好死！”
一个老嬷嬷，可斗不过老谋深算的卫娘。
这些年，她筹谋至今，什么事儿都做过，可丝毫不会畏惧什么毒誓。
毕竟若是老天真的有眼，就她多年前曾经做过的一桩事儿，哪儿还有命能活到现在？
但她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而且只要阮长恒一死，就再也没人能阻挡她坐上国舅府当家主母的位置了！
第293章 畏罪自尽
相比于李嬷嬷，阮国舅自然倾向于相信自他心中一直是温柔贤惠形象的卫娘。
“胆大包天的贱婢，克扣姑娘的月钱。在事情败露之后，竟然还敢污蔑到旁人的身上，我看你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把她押到内狱去，直接处死！”
阮姒宝开了口：“等等，国舅爷这么急做什么，这个李嬷嬷克扣月钱与我有关，而这个婢女下毒也说与我有关。既然都是和我有关系，那便一块儿查清了，一并处理便是。”
卢雅芙抬了下手，示意仆人先不要将李嬷嬷给带下去治罪。
从鬼门关勉强捡回了一条命的李嬷嬷，看向卫娘的眼神里充满了仇视，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大喊道：“大少夫人奴婢忽然想到一件事，前几日奴婢看到，卫娘子与沫儿在花墙旁，鬼鬼祟祟的，奴婢隐约瞧见，卫娘子将一个什么东西，塞给了沫儿，那东西很小，有些……有些像戒指……”
卢雅芙将那枚藏了毒的戒指给她看，“你看到是这个？”
“没错，就是这个，因为款式很独特。所以奴婢印象很深刻，而且奴婢先前还听说，沫儿的父亲重病，花了不少银子都没治好，她还向其他婢女借钱，大少夫人若是不信，可询问其他人。”
沫儿的眼中明显有慌张，而卫娘更是暗中捏紧了手心。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嬷嬷，为了抱住自己的狗命，竟然连这些都说了，而且她那日跟沫儿交易的时候，竟然还被这个老东西给瞧见了！
这么一问，其他婢女也纷纷表示：“的确是如此，沫儿先前问我们借过些银子，原本说是不够的，但后来她又说已经解决了。”
“李嬷嬷这么一说，奴婢也想起，就是今日宴会的时候，奴婢端菜的时候，远远的瞧见在一处回廊的拐弯口，瞧见沫儿与卫娘子似乎是在说话。”
于是乎，风头全部都转移到了卫娘的身上。
因为不止是李嬷嬷一人瞧见，现在有两个人跳出来指认说瞧见卫娘与沫儿在一起，卫娘自是也坐不住了。
“我是恰好路过的时候，与沫儿碰上了，之前我也听说了沫儿家中的情况，同在一个府中，便也就关心多问了两句，不能因为我恰好与她说过几句话，便将莫须有的脏水泼到我的头上来吧？”
卫娘咬死不承认，只要沫儿也咬死此事与她无关，那么不管其他人如何说，都是没有实质性证据的。
人都是有脑子有眼睛的，不管李嬷嬷是怎么说的，卢雅芙看卫娘和沫儿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就已经有数了。
阮姒宝从始至终都是很轻松的样子，至多只是偶尔说几句话。
但卫娘和沫儿在有其他人站出来，并且指认他们的时候，脸上明显有慌张。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两人之间明显有鬼。
而且若论谁更有可能给阮长恒下毒，那必然也是卫娘，阮姒宝与阮长恒至少还是亲兄妹，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卫娘不一样，这些年乳沟不是阮长恒不同意，卫娘早就已经找各种理由爬上阮国舅的床了。
如果阮长恒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受益最大的就是卫娘！
沫儿正要开口，卢雅芙道：“若是你承认这是你一人所为，谋害国舅府嫡公子，乃是不可饶恕的死罪。不仅是你，你的家人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但若你并非是主谋，而是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被逼所为，那么性质便不一样了，看在你在国舅府多年的份儿上，我可从轻发落，留你一命，沫儿，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奴婢……奴婢……”
话没说完，沫儿的余光突然瞧见卫娘的衣袖中露出的一支簪子。
她猛地闭上了嘴，最后，缓缓的抬起头，脸上却只剩下了一片决绝。
“奴婢有愧于国舅府，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这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