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你知道?”
云秋露的面色有些苍白,“我就知道,他们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他们要的是我,我回去,皇叔便不用带兵出征了……”
阮姒宝拉住她,“九哥已经猜到,这次突厥犯境,与你回京有关,他让我带话给你,你嫁的是突厥可汗。如今可汗已病逝,你已完成使命,回京亦是理所应当,剩下的,他会解决。”
第275章 曾经遭遇
云秋露怔了怔,不可置信:“皇叔是……这么说的,他不觉得我私自从突厥逃回京城,是任性之举?”
“你十五岁及笄,便远嫁突厥,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已经为大乾贡献了你最美好的青春。既然突厥可汗已经死了,那你的使命也完成了,回故土也是理所应当,如何便是任性了?”
阮姒宝的思想和云宴的一致,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谁会愿意远嫁呢?除非是真爱,但显然,云秋露在突厥可汗死了之后就马上跑回京城,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真爱一说。
她只是说了非常正常的话,谁知云秋露听了之后,却红了眼眶,哭着扑到了她的怀里。
这可是把阮姒宝给吓了一跳,“五公主你怎么了?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难道是她方才不小心戳到她的伤心处,才会让她哭得那么伤心?
“当初和亲,父皇说我是所有皇室公主中,唯一符合年纪的,皇家养育我多年,这是我身为公主应尽的职责,就连一向宠爱我的皇祖母,也对我的苦苦哀求熟视无睹,我从京城一路哭到突厥。在突厥的这些年,我每日都犹如活在炼狱之中,我的思想,我的习惯,我的爱好,都与他们截然不同。没有人懂我,更没有人在意我的喜怒哀乐。”
云秋露忽然侧首问:“阮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私自千里迢迢从突厥逃回来吗?”
阮姒宝静静的聆听云秋露的心声,直到她这么问,她才轻声询问:“为何?”
“突厥可汗比我大了足足二十岁,他长得极为魁梧,而且性情暴躁,爱饮酒吃肉,一生气就会动手打人。”
云秋露松开手,慢慢的将衣袖往上卷,之前衣袖一直遮挡着手臂。因为没有人发现异常,直到她将衣袖卷起。
在她雪白的手臂上,遍布了斑驳的伤痕,有深有浅,有长有短,纵横交错,一块块的淤青,看着格外的触目惊心!
阮姒宝震惊的握住她的手腕,“这……都是被突厥可汗给打的?”
原本也在旁边默默听着,并不怎么感兴趣的崔箫笙,在看到云秋露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之后,也变了脸色。
“那突厥可汗竟然家暴你?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他怎么敢?”
不仅敢,还敢把人打成这个样子,看这满身的伤痕,必然是经常挨打所积累的。
“我远在突厥,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就算是有朝一日真的被打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的遭遇,那个时候我总在想,我如此屈辱的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说到这里,云秋露几近哽咽。
饶是崔箫笙听着,都愤怒不已,“家暴男都该死!哦不对,这突厥可汗已经死了,真是恶有恶报,你……你别太难过,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不是报应,老天爷从来听不见我的苦苦哀求,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求家人,求上天,求任何人,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不是我,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所以他们只会轻描淡写的说,我享受了公主之尊,便该为此付出我应尽的职责,我想活下来,只能靠我自己。所以,我偷偷的在突厥可汗的吃食里,下了慢性毒药,我亲眼看着他毒发身亡,再嫁祸到一直与他明争暗斗的弟弟的身上,突厥可汗一死,整个突厥就陷入了夺位之争。”
说到这里,云秋露讥笑了声:“而我便是趁着他们内斗的时候,偷偷逃跑的,因为我很清楚,按照突厥的习俗,兄死弟继,继位的新可汗不仅能继承前可汗的皇位,还能继承他的女人,多么无耻的习俗啊,突厥的那帮蛮人,都是一路货色。无论将来谁杀出重围继位,他们都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必须要逃,否则,等待我的只有一死!”
兄死弟继这样不顾人伦的事情,阮姒宝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如今亲眼所见,亲耳听见云秋露的遭遇。
她实在是很难想象,云秋露一个柔弱的女子,是如何在突厥那样豺狼虎豹的地方生存下来。
“所以之前我第一次见你,你身上的毒是……”
云秋露说出实情:“是我自己服的毒,以假死来麻痹了他们的神经,这才有机会在突厥的兵马中逃出来,这次他们出兵,应当是发现了我的假死,这本是我惹出来的祸,该是由我自己去解决,不该让皇叔为我去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