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现在这种情况，你实在是不适合继续与皇上独处了，就算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毕竟有身孕。”
“我想陪在他身边。”
谢长风这几天来虽然看似还算轻松和平静，但是自己能够感受得到，他心里面无比的焦虑。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有办法客观冷静的做到远离他。
“我理解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可是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而之后可能会比这更严重，更危险。异瞳发作，心神失控，他现在或许还能够努力压制一些，可是之后呢？若是你真的因为他出事，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他来说，打击是致命的。”皇甫奇继续劝说道。
“皇甫先生，皇上真的会失控到那般地步吗？”霍松忍不住问道。
“根据如今的情况发展来看……会！”皇甫奇点了点头，“甚至有可能再过不久，他会彻底失了心神，认不出所有人，根本无法再清醒过来。”
他当然希望谢长风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排除这种可能。
皇甫奇的话，让房间之中的气氛更加压抑。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谢长风，指尖轻颤了一下。
不过许久，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
翌日。
再一次出发之时，宋青染和谢长风分别坐上了不同的马车。
宋青染手腕上的伤最终还是没能瞒过他，在谢长风的强烈要求之下，宋青染最终答应了，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赶了大半日的路，中午时分，因为没有看到酒楼茶肆，所以一行人只是随便吃了一些干粮，直到傍晚，才进了一处镇子，找到了一家客栈。
桌边，谢长风给宋青染夹着菜，脸上尽是温柔笑意。
“霍松吩咐过厨房，特意做的清淡了些，中午边没有好好吃饭，现在一定要多吃些。”
“好。”宋青染应声，看着谢长风的笑，心里面却忍不住有些担心，“谢长风，你……”
“娘子是想说，为夫现在是不是在强颜欢笑？”谢长风接过了宋青染的话。
宋青染点了点头。
谢长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些，“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便不要放弃。而既然现在还有一丝希望，又何必苦大仇深的。”
听着谢长风这轻松的语气，宋青染还是没能放下心来，“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放心。”谢长风抬手揉了揉宋青染的头顶，“其实只要你不与我同一辆马车，同一间房，我能确定自己发狂之时不会伤到你，我心中便轻松多了。”
听着这话，又见谢长风脸上的神色的确没有任何不对劲，宋青染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谢长风笑着夹菜，只是眸光垂落的那一刻，眼底瞬间失了光彩……
第233章 谢长风独自离开
虽然昨夜谢长风刚刚发作过，可是以防万一，加上谢长风的坚持，这一夜，宋青染并没有和他睡在同一间房。
丑时，夜深人静。
客栈之中，细微的吱呀声响起，谢长风推门走进了宋青染的房间。
床榻之上，宋青染已然睡着了，只是眉头皱起，看起来睡得并不踏实。
烛火已经熄灭，仅仅只是一些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恰好洒在了床边的位置。
谢长风静静地看着，仿佛要将这一幕深深的刻在心上。
皇甫奇之前说的话他全部听见了，其实，哪怕没有那些话，他心里面也很清楚，他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
一路而来，看似是在追寻最后一丝希望，可是他心头的绝望和恐惧却在不断的加深。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着清醒到达澧州，也不知道就算到了澧州，找到了那药庐，又能不能真的获得那最后一丝生机。
谢长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不断泛起的恐惧。
若是放在以前的话，他绝不会如此害怕，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可是现在，他害怕就算到了，所谓的希望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他害怕自己最后留给心爱之人的记忆，是他疯狂可怖的样子。他更害怕，在他失控发狂之时，会伤害到最不想伤害之人。
“染染，对不起。”谢长风轻声开口。
房间之中，一室沉默，回应他的只有宋青染均匀浅淡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谢长风俯身在宋青染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夜天明。
宋青染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清晨的光线已经透进了房间之中。
抬手遮了遮光线，宋青染闭上眼睛，可是下一刻，心底却陡然冒出来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