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宛左跳右跨地躲避赵科的攻击,突然鞋底打滑没站稳,一个踉跄往后倒。
她来不及惊叫,猛然落入苦艾味的怀抱里。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的兴致了。”
———
今天的好消息是:唐舒提前回来了。
今天的坏消息是:唐舒冷着脸让她去车上等着。
这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他好像故意惩罚她似的,硬生生将她的兴奋劲儿憋回去。
谢宛宛在想办法让他开心。
车里有一股烟味,她打开窗通风,然后趴在方向盘上思考策略,耳机里的歌刚放完,散漫的视线在前方定住。
挡风玻璃外,唐舒穿着黑色的大衣,在纷飞的银杏叶中信步而来。
他坐进副驾驶,片刻不语,只是先把窗关上。
车内陷入死寂。
谢宛宛摸不清他的情绪,率先开口:“去和教授打招呼了吗?”
“不是。”唐舒意味不明的目光衔过来,锁住她的视线,“你打算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露出表情。
清俊的眉眼中覆着薄冰,将情绪隐藏在眸底,唐舒克制地望着谢宛宛。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沉重,从中间的空档勾起谢宛宛放进去的有线耳机,放在手上晃了眼,然后扔回去。
“我不是瞎子。”
谢宛宛盯着他: “我和赵科什么都没有。只是叙旧。”
想起刚才在车上看到谢宛宛和赵科聊天的场景,唐舒突然冷笑一声:“什么旧需要背着男朋友叙?”
这是什么话?
她哪里背着了,明明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坦坦荡荡地叙。
可她不能这么说,谢宛宛知道唐舒正在气头上,听到如此辩驳,只会雪上加霜。
“我没想背着你。”谢宛宛保持冷静,解释道,“你人在国外,在微信上说不清楚。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
唐舒把手搁在车窗檐,微微抬起下巴:“什么时候?等你们玩踩脚分出胜负的时候?”
他嘲讽的语气令谢宛宛莫名恼火。
难道他提前回来是为了捉她的奸吗?
她哪来的奸情?她最多就是和赵科说了几句话,犯什么滔天大罪了!
“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谢宛宛逐渐失去耐心,拉长脸道,“我听着不舒服。”
她扭过头不再看唐舒,摁下引擎开关,此刻发动机噪音很清晰,玻璃上迅速蔓延起一层水雾,盖住两人的影子,宛如一张轻薄的纱纸,搁在两颗心脏之间,他们隔纸相望,却没人想要戳破它。
谢宛宛的手伸向操作杆。
指尖未触到顶端,冷不防被人擒住手腕。
身体往副驾驶斜去,谢宛宛不得不将另一只手摁在他的大腿上。
视线撞进唐舒阴郁的眸底,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我也不舒服,谢宛宛。”
“很不舒服。”
“我走之前,有个人骗我已经跟他断干净了。”
唐舒咄咄逼人的语气彻底激怒了谢宛宛。
有一件被她封印在心底的事情,徒然被揭开,像是压抑了多日,因为被点燃了导火索,猛地爆发。
“那你瞒着我要出国留学的事呢!”
谢宛宛奋力将甩出来,“碰”得一声打在方向盘,疼得骨头发酸。
唐舒似是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她撞到方向盘的手,眉头一紧。
“好了,没话说了吧。”谢宛宛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凉飕飕地说,“我们半斤八两,有什么好吵的。”
唐舒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你听谁说的?”
谢宛宛不理,痛感的后劲儿特别大,她已经有点疼得说不出话,随之鼻头酸了起来,闷闷不乐地从嘴角挤出几个字:“你管我。”
唐舒想要再碰她的手,被她倔强地躲开。
他的手凌在半空中,没有继续纠缠上来,再次开口时,语气软了许多:“这件事还没定,所以没告诉你。”
听听,这什么双标狗,大家都有事瞒着对方,怎么他就有理有据了?
谢宛宛抑制住气愤,装作不在意,压着嗓子说:“嗯,想去就去,我不会拦着你。”
唐舒顿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们一起去。”
他像按下暂停键,把谢宛宛哽住了。
她眉头舒展,睫毛微颤一下,吃惊地望着他。
唐舒趁着她发愣,把她的手抓过去。
只不过这次他动作轻柔了许多,对着她撞到的腕骨细心揉捏,疼痛逐渐缓解。
谢宛宛这次没有挣扎,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
“你可以学你喜欢的专业,比如说音乐,国外几所有名的音乐学院你都可以试着申请,不用考虑其他事情,一切费用由我来出。”
“你本身就是英语专业的,申学不是难事,回一趟家把材料准备好,明年开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