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那一刻,我怂了,我的妹妹是个狠人。
她守卫帐篷的战役以我狼狈失败告终,从那以后,我想进她帐篷,就得等她玩够了我才能进去。
而我爸妈就算是这样也没给我买个属于我自己的帐篷,可能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意识到还能有这样一种方式解决我抢妹妹帐篷的问题吧。
要怪只能怪我语言发育太慢,到现在也不会多说几个字,想要帐篷的发音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事情。
在我不表达的情况下,纯靠意会给我买东西,对爸妈来说要求也太高了,我还是不要想了吧,过阵子新鲜劲儿过了也就好了。
我对自己三分钟热度的认知还是挺准确的,果不其然,过了一周,不仅我,连妹妹都对那个帐篷厌倦了。
舅妈嫌占地方就给收起来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说,爸妈没给我买帐篷简直太对了,即便买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当垃圾一样收起来了。
可闲置的帐篷真的就一无是处了吗?在我舅舅这里显然答案显然不是。
他要带我们去露营了!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露营,名词太新鲜,我和妹妹都望着舅舅等待他的进一步释明。
舅舅的解释非常粗暴简单,他说其实就是找个草地扎帐篷。
我和妹妹大眼瞪小眼,我们对帐篷没兴趣了,但我们对找个地方出去非常有热情。
所以,舅舅的意思是,我们又要出去玩儿了!
这回舅舅找了一处扎帐篷聚集地,那里有一条河穿过,两边是堤坝,上面青草正盛,正是露营的好地方。
我还以为舅舅能整出什么高级花样,结果并没有,还略显简单呢。
大人们在堤坝上面选了一块平整的草皮,然后把两块野餐垫子铺展开来,形成了一个大平台,供我和茉莉在上面玩儿。
舅舅偷懒,不想搭天幕,他直接把茉莉的帐篷在垫子边上撑了起来,还说谁累了可以进去睡觉。
唯一让人觉得安慰一点的就是外婆带了很多做好的吃的,什么水果、果干、披萨、面包……都是我们平时爱吃的。
我和茉莉一顿风卷残云,并且对每一种食物都要雨露均沾一下,以表达公平。
吃饱之后,我和茉莉就要往堤坝下面去,堤坝坡度较缓,上面也长满了草,我俩就算正面往下走也不会有问题。
但是那条河看着水有些深度,虽然河边砌了水泥通行道,但家长们坚决不让我们过去,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会游泳的,风险必须在源头处掐断。
我俩被大人们提溜回到堤坝上面,远远地看着那条长长的河,在碧蓝的天空下,绿草之间,它狭长蜿蜒,像画中的河一样。
我看着美景,而妈妈在后面给看风景的我们拍了照,于是我和茉莉变成了妈妈手机里的风景。
就像套娃一样,每一层次的风景都有它的吸引人的地方。
但是为什么说好的露营变成了野餐?
我回头看向舅舅,那家伙竟然爬到帐篷里去睡觉了。
真是会摸鱼的大人啊。
我记得妈妈给我读过的绘本里,露营首先得有一个营地,不是一个帐篷,是好多帐篷,好多人的聚会。
然后是要过夜的,他们要在野外的帐篷里住一晚上的。
绘本上他们的帐篷周围都挂着彩灯,夜晚都要亮起来,以防止野兽靠近。
还有天上的星星要很亮,很多人露营就是为了看美丽的星空,或者等待次日的朝阳。
那我们的露营呢?
不就是扎帐篷加野餐吗?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我不服气,舅舅怎么能骗人呢?我冲进帐篷里,爬到舅舅身上,一下子把舅舅给压醒了。
他哎呦哎呦叫了几声,说我这个大侄子快把他压坏了,可我就不下来,我扒住他的脖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瞪着他。
大概我的样子太认真了,舅舅立马意识到我在冲他发火,他求救般叫我妈妈,叫她快来我把我拉走。
我妈不明所以,但直接过来就要把我拉起来,但我死死环住舅舅的脖子不松手,最后舅舅没办法只好从帐篷里出来了。
他苦兮兮地问我怎么了,我双眉一皱指了指帐篷,嘴里发出他们听不懂的话。
其实我是在质问他,难道我们今天的活动真的就只有扎帐篷吗?
舅舅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他以为我嫌他霸占了这个帐篷,于是他立马把我放进去,告诉我现在帐篷是我的了。
我坐在里面有点儿懵,虽然他理解错了,但我突然困了,如果能在这帐篷里睡一觉也是蛮好的。
于是我放弃了刚才的满心疑问,让舅舅将错就错了,我倒头睡在了帐篷里,虽然看不到星光,也等不到朝阳,但我会有一个美好的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