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荀盈点了点头:“那看来这一环还挺重要的。”
谭信乐道:“当然,除非有镇定剂来强行缓解焦虑,不然,真正要缓解焦虑,并非那么简单。”
没有绝对的权力压制,别说打垮锦里经纪了,就是随便一家大企业都非常困难,所以谭信乐,只能选择来阴的。
洛荀盈感激道:“我感恩戴德,谭董事长,您的善良,我没齿难忘。”
谭信乐貌似不爱听人夸他好,或者不适应谭董事长这个称呼,再或者不爱听这样文绉绉的酸词腐句,没有回答。
他只道:“等着吧,等着看什么时候,焦虑没那么值钱了,我就拿着票子去二手市场囤货,做他们最顶级的VIP客人......”
“看来,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洛荀盈点了点头,语气充满艳羡,“甚至可以做情绪黄牛,贩卖焦虑。”
听到这儿为止,谭信乐也不认为有钱是什么好事。
至少,到他目前的人生进度为止,他因为有钱而让自己感觉到幸福的瞬间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接下来谭信乐要说的话,成分过多,不知道如何暗语表述了,于是他就在纸上写了一段话,给洛荀盈递了过去:
“我联系了Z州财大的郭教授,目前他正在做市场经济研究,我推荐他做的锦里和新乐的项目。”
这间屋子里面没有安装任何的监控摄像头,谭信乐安心。
只要这个教授研究有水准,就应该能帮他们抓到锦里的小辫子。
到时候一举揭发,就没有靳利好果子吃了。
洛荀盈思考了一会儿,用指甲在“新乐”下面划了一道白痕,问道:“也?”意思是,你的公司,也给他做?
谭信乐又抄过纸来,笔走龙蛇,在上面写了一段话:
“也。不然靳利会怀疑的。但没事,考试这种事,只有坏学生才害怕,我不怕。”
谭信乐巴不得那个Z州财大的郭教授替他分析分析。
他拿到报告书以后,一定会看看教授的分析里有没有什么独到见解。
比如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搞更多的钱。
洛荀盈笑了笑,颔首不言。
谭信乐面无表情,从抽屉里掏出打火机,想把纸条证据烧毁,手顿了一下,又把打火机放回抽屉里了。
洛荀盈之前说不喜欢烟味,那估计也不会喜欢烧纸的味儿。
谭信乐于是把纸条撕成很小的碎片,扔进自己盛满水的杯子里。等到时候里面变成浆糊,他再去倒进厕所,保险。杯子也不要了。
他一边撕纸,一边说:“没事,如果专家也是吃干饭的,解决不了焦虑的话,我会找专门的组织机构来帮你缓解焦虑的。”
如果这个教授水平不行,他就会帮洛荀盈找几家专门的,最好还是顶流的专业机构,然后要求他们对锦里的市场价值和未来发展进行详细分析,再出具一份杜撰的报告书。
有钱能使鬼推磨,谭信乐自然会给他们足够的推磨钱,让他们有热情去做这件事。
用十足的说服力,和专业晦涩的文字,向股民大众宣告:锦里经纪没救了。
洛荀盈有谭信乐帮忙,如鱼得水,再加上借助的其他人的力量,他一定会让靳利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总之,靳利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洛荀盈计划打草,但并没有计划打草惊蛇
。
他要按部就班地进行,要神不知鬼不觉,要让靳利自乱阵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要让他的骨头抛至荒郊野外为野狗啃噬。
......
上面他们聊的这些暗语黑话,无疑是都进了靳利的耳朵。
但是,靳利可不像他们那样受过什么专业的暗语交流训练和实践。他不知道,也就琢磨不透话里的内涵。
听他们说话,只觉得晦涩。
靳利难得反思自己,想着自己之前是不是对洛荀盈太不好了,是不是太苛刻,太薄凉,甚至太残忍。
不然为什么,心肝这么焦虑,宁愿跟别人诉苦,让别人帮他排忧解难,也居然不肯跟自己说......
是了,比起洛荀盈焦虑这件事本身,靳利更担心他们的关系。
他担心自己在洛荀盈心里的地位和身份,跟自己那位手足在洛荀盈心里的地位和身份,也担心自己那位手足动歪心思强取豪夺,掠走自己的心肝。
靳利知道,自己这位手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他......
最好不要对自己的掌中之物有着哪怕一丝的觊觎。
不然,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被靳利发现了,他也一定会送他俩都去死。
幸亏,在这些日子的窃听记录里,他们是没有聊什么越界的话。
他们的话题太矫情。
焦虑。焦虑。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