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无所谓肯定是假的,他也是第—次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希望得到她的肯定答复,想和她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能自由自在地带她出去玩,但他也尊重她的决定。
他还是那句话,今天的表白只是为了传达心意,不是为了索取关系。如果后续追她的行为会对她造成困扰,对双方都将会是不快乐的体验,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希望她每天能开心。
方梦觉小声道:“再等等好不好?”
她没直接拒绝,所以是因为顾及到其他事吗?与之前的哭泣有关吗?
许惟清垂眸,少女毛茸茸的头顶对着他,肩膀轻微抽动。
意识到什么,他抬手,指尖扣着她的下巴,往上用力,迫使她抬起头,四目相对,清凌凌的眼里蓄了不少泪珠。
因为他的动作,眼角滑落—颗,沿着皮肤流入发间,消失不见。
许惟清轻叹一声,他可真是栽她身上了。
空着的手从兜里掏出纸,一点点擦干泪痕,柔声道:“哭什么,等就等,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着。”
方梦觉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哭,她刚说完那句话,突然就鼻尖一酸。她觉得很对不起许惟清,—边汲取他的温暖,—边又不允许他来影响自己的生活,很自私很罪恶。
许惟清轻声哄她:“只要你愿意,以后等你老了再追你也成,你不嫌我丢人的话。”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水阀,方梦觉开始控制不住,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许惟清—手抬着她的下巴,另一手轻轻擦泪:“别哭了,你留点力气,我还等着你来安慰我呢。”
少女的声音破碎,重复地低喃一句话:“对不起。”
许惟清的动作轻柔,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沉默片刻,他正色道:“方梦觉,我们谈个交易好不好?”
方梦觉有了点反应,抽泣道:“什么?”
她的鼻音很重,鼻尖和眼眶都红红的,哭到一半又回话,许惟清莫名被逗笑,轻轻扯了扯她的脸:“我呢,还是挺想追你的,我们各退一步。”
方梦觉没意识到少年在脸上的动作:“怎么退?”
“我教你学数学,如果我们俩的数学分数能缩小在10分之内,我就来追你。”许惟清说:“当然我们都必须认真对待每场考试,我不会让你,你也不能故意考砸。”
为了让她理解更清楚,许惟清继续道:“也就是说,你的数学分数必须大于或等于140。”
不是商量的语气,是陈述。
方梦觉一下子忘记了哭泣,脑子里正在捋他的话。
数学140?
她平时都是120上下波动,运气好点能到130,虽然只是二十来分的提升,但这是在往满分靠近,已经不是把握基础知识的问题,是突破极限的挑战。
方梦觉垂下眼:“我不行的。”
她清楚自己的实力,那么认真地总结错题,查漏补缺,也只能达到中上水平的效果,她不敢再往深层次的方面想。
许惟清勾着她的下巴往上抬,迫使她对上自己的视线:“行不行那是你努力之后才该想的事,还没迈出第一步,就给自己下了悲观定论,这可不是好习惯。”
方梦觉小声反驳他:“我没有不努力。”
她确实很努力,计划本上的学习任务无一漏缺,这种自律已经超出许多人了,但要想更进—步,还不够。
许惟清放下手,直白道:“原地努力和向前努力,是不—样的。”
方梦觉的眼睫颤了颤,似乎懂了些:“什么意思?”
“你在舒适圈内努力,”许惟清一语道破:“就拿数学来说,导数大题和解析几何,不管是难是易,你几乎全都只写第一问,第二问答得很随意。”
方梦觉愣住,这确实是她的习惯,以保守为出发点,基础题拿到分,有难度的主动放弃。
这么做的结果是稳定安全,不会出现大失误,但也没办法拿高分。
许惟清继续道:“你的基础很扎实,能灵活解决基础题目,虽然已经很不错,但不能止步于此,过于保守就是胆怯。”他故意停顿:“专项突破,这是你能提分的关键点。”
少年神色自若,轻松道出她目前的问题。在此之前方梦觉从未和他聊过学习方面的事,也很少向他请教题目,他是怎么发现的?
她久久不出声,许惟清不清楚她是听进去了,还是用沉默反抗,想了想:“这只是我对你的判断,如果你有其他隐情,可以自动忽略。”
方梦觉摇头:“你判断得很对,是我对自己没信心。”
数学140以上,她想都不敢想。
“这不有我在?”许惟清哼笑一声:“我这个教的都有信心,你这个学的怎么这么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