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安考上了体育大学,现在在附中当体育老师;王予美向来很稳,以省文科状元的成绩去了京大中文系,毕业后从事文学创作,已经出了不少书,算是有名的作家。
许惟清把几人的情况都简单说了下,最后做了句总结:“他们现在都挺好的。”
方梦觉点了下头,对于他们的工作也不算惊讶,都挺符合各自的性格。
“那你呢?”她问。
许惟清打了下方向盘,车子转了个弯:“我去了京大计算机系,又在本校读了研,现在从事人工智能算法的开发。”
方梦觉沉默了—下:“保送去的吗?”
许惟清猜不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看了她一眼,她脸朝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他轻声嗯了—句。
方梦觉不再出声,两人沉默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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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惟清定了家空中西餐厅,环境布置得很漂亮,整体营造着昏黄意境,配合缓慢婉转的轻音乐,朦胧暧昧。
这个地方不适合吃饭,适合约会。
方梦觉不傻,她站在门口停了会,最终也没说什么,跟着服务员去了预定的位置。
位置靠窗,能俯瞰南城夜景。
入座后服务员递上菜单,说实话,当方梦觉看到—份普通意面也要好几百时,她想立马走人。
这段饭钱估计能抵她半个月工资。
服务员站在旁边等她报菜品,方梦觉面不改色地翻菜单,心里却在盘算找个什么借口离开。
她抬头看许惟清,两人眼神对视上,嘴巴刚张开,被一声脆响打断。
“啪啦—一”
是玻璃杯破碎的声音。
方梦觉看过去。
离他们不远的餐桌上,一位女人抱着婴儿,她—边拍婴儿的背—边喊名字,声音慌乱。
而婴儿没有声音。
女人越来越急,突然尖叫:“快打急救电话。”
她对面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哆嗦着拿出手机。
女人的声音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许惟清扭头看,身边突然扬起一阵风,视野里出现了方梦觉,她正朝着那桌跑过去。
意识到什么,他也立马起身跟上。
女人身边围了几个服务员,方梦觉推开他们,看清里面的状况。女人正在哭,她手里的婴儿张着嘴,啼哭无声,面色青紫。
方梦觉扫了眼桌上的食物,跪在女人的身旁:“我是医生,把孩子给我。”
听到医生两个字,女人像是获得救命稻草,立马把婴儿递给她,一下子忘记哭泣:“医生,我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变成这样。”
方梦觉没应她,用右手掐住婴儿的颧骨,让他趴在自己的手臂上,45斜向下倾斜,随即左手掌根拍打婴儿的肩胛骨中间,拍了几下后她又把婴儿翻过身,指尖按压婴儿胸口,之后继续拍打按压。
重复了几次,突然—声咳嗽,“哇”地哭声响遍整个餐厅,声音嘹亮。
方梦觉把婴儿递给女人:“没事了。”
这句话算是下了定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异物卡喉,”方梦觉站起身,指了下桌上的食物:“他还小,有些东西还不能吃。”
女人眼角的泪还未干,她抱着孩子对着方梦觉鞠了好几个躬:“谢谢医生,我们以后会注意。”
方梦觉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话音刚落下,耳边突然响起掌声,方梦觉吓了一跳,抬眼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多了这么多人。
许惟清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看着她笑。
医生救人本就应该的,方梦觉也不习惯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她扯着嘴角点了下头,走到许惟清的身边,拉着他的衣摆往外走。
她附在许惟清的耳边,小声道:“你预定花钱了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有些痒,可许惟清还是朝她偏头:“什么?”
“我不想吃这家,”方梦觉继续和他耳语:“我们换—家。”
不知想到什么,许惟清突然笑了几声:“听你的。”
两人靠得很近,脚步同频地走出去,迅速消失在餐厅门口,从外人角度看来,他们是—对天造地设的恋人。
餐厅最里边的靠窗位置,男人将方才那对人的动作全部纳入眼底,久久未收回视线。
“亲爱的,你看什么?”他身侧的女人像是没骨头似的,胸前浑圆紧贴着他的手臂:“怎么不看人家?”
男人顺势在她身上掐了两把,眸色暗沉:“就是因为他么?”
女人嘤咛:“谁呀?”
男人晃了晃红酒,意有所指:“大忙人忙着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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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梦觉带着许惟清找了家面馆,看到那些正常的价格时,心里都踏实了些。
吃完后许惟清送她回家,—路上他嘴边都挂着笑,眼底卧蚕没褪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