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不大,盛在精致。
巧的是,又是抹茶慕斯。
和上次许惟清给她买的一样。
方梦觉看着林春眠兴奋地插蜡烛,又拿出火柴棒点蜡烛,全程都没出声。
林春眠不可能知道她的生日,这—切都是李若准备的。
给她过生日么?
她越来越不懂李若了。
如果说李若不是好妈妈,可她对儿子非常尽责,生活上面面俱到,就连上下学都按时接送,风雨无阻;对女儿也不算差,口头上虽关心不多,但很多事都准备得很妥当,换季会帮女儿买新的衣服,每隔一段时间会帮女儿换新的床单被套,鞋子也会帮她刷洗。
可如果说李若是个好妈妈,当初狠心把女儿扔回娘家,知道女儿在乡下受到欺负,她仍不为所动,毫无负担地过上新生活。
这种割裂让方梦觉忍不住怀疑,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妈妈,你快去关灯,要唱生日歌了。”
林春眠点好蜡烛后,对着李若说道。
李若按照他的要求关好灯,把电视也顺便关上,客厅里陷入黑暗,主卧投出来的亮光变得异常明显,还夹杂着浮夸的音乐声。
声音很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若又走了几步,把主卧的门关上。
林业没出面,就他那比针眼还小的心胸,方梦觉能想象到他现在表情,铁定是冷着脸。
早已习惯他的小肚鸡肠,方梦觉倒也无所谓,就算他拿个喇叭放音乐,她也要当着他的面,吃了这个蛋糕。
反正他越是不痛快,她就越得劲。
“姐姐,我们开始唱歌了哦。”林春眠拉着李若—起坐下。
三二—的倒数声后,耳熟能详的歌声响起。
烛光摇曳,方梦觉看着墙壁上的黑影,她想到林春眠生日那晚的场景。
那时她是被排除在外的人,现在被围着,小朋友一边拍手一边唱歌,也不知是不是烛光的颜色太暖,就连李若,她都觉得顺眼起来。
烛火映在母子俩的脸上,像是给她们蒙上—层温暖滤镜,方梦觉有些恍惚,感觉自己是不是又做梦了。
林春眠唱了中文版,又唱了英文版,最后一个音收尾后,大声催方梦觉:“姐姐,快许愿吹蜡烛。”
方梦觉又不是真的想和他们一起庆生,她下午和许惟清度过的那段时间,已经是最棒的体验。
她愿意坐在这里,是觉得今天自己生日,不想闹得不愉快,根本就没想过许愿。
正想闭眼敷衍一下,脑中忽然想起许惟清的话:吹蜡烛是要许愿的。
那就把在喷泉池时的愿望在许—次吧。
她本来只有—个愿望:希望自己考上京大。
现在又多了—个:希望许惟清这次考试顺利。
睁眼后她吹气,烛火晃了一下,没灭。
她又吹,还是没灭。
直到第三次才成功。
李若打开灯,蜡烛上晃悠悠地冒出一团青烟,方梦觉盯着看,心中莫名在意。
听说生日蛋糕的蜡烛要一口气吹灭才会灵验,她这回吹了三口,会不会不吉利?
蛋糕分好后,林春眠埋头开吃,嘴巴里鼓当当的,李若拿纸给他擦嘴,宠溺笑:“慢一点,没人和你抢。”
林春眠露出小奶牙:“好好吃。”
“晚上只能吃一点点,”李若说:“剩下的明天再吃。”
方梦觉晚上没有吃东西的习惯,她只象征性地切了一点,拿勺子一点—点往嘴里送。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这个蛋糕没有上次的好吃。
“这周末我们要去海市,参加你小姨的婚礼,”李若看着女儿说:“你确定不去吗?”
外婆有三个小孩,李若处于中间,上边有个哥哥,下边还有妹妹,最小的那位,也就是方梦觉的小姨,—直在海市做生意,她很少回老家,方梦觉也没见过她几次,算不上熟。
前不久李若提过一次,方梦觉拒绝了,这次她还是拒绝:“不去。”
“好吧,”李若也不强求:“那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时间不算早,林春眠明天也要上课,几人快速解决后,各自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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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梦觉进门的第一件事是拿耳机,打开音乐软件单曲循环《园游会》。
陌生又熟悉的曲调响起时,她才开始拆礼品袋。
包装拆开后,方梦觉转身去扔垃圾,手肘不小心撞到袋子,“啪”地掉在床边,里面的东西被甩出来。
一个粉色物件瞬间飞入床底,让人来不及发觉。
她扔了垃圾回来,看清露出来的物品,是一叠A4纸,最上面那页上写着:方夏九的学习清单。
所以生日礼物是学习资料?
方梦觉弯腰捡起袋子,把A4纸拿出来看,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知识梳理,一半数学,一半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