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苏染咳了两声，起了坏心眼，想吓他一下。
屏幕那头的容均和像是被人施了几秒的定身咒，停住不动了，然后她见他白色衬衫领口三寸之处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接着听到对面问：“平市是不是太干燥了？我让阿姨给你炖冰糖雪梨。”
装的还挺像，大尾巴狼——容均和。
苏染忍不住伸出手，去点屏幕上男人的额头。
“在平市还习惯吗？会不会觉得剧组太吵？”
“还好，拍戏嘛，总是热热闹闹的，也没什么不好。”
苏染想了想，跟他讲了朱莉的事儿，问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我的夜莺，开始同我分享她的工作，向我倾诉她的想法。
容均和想，这样很好。
“对这件事，你的想法是怎样的呢？”容均和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给出一个直截了当的答案。
苏染想了想，认真地同他讲自己的思路。
“我就觉得，朱莉是我的助理，但这并不是她的工作内容，这些简笔画是她个人的劳动成果，如果商用，创造了经济价值，就应该获得相应的报酬。”
容均和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循循善诱：“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可能不对？”
“可能……”苏染有些无法准确描述自己心里的想法，尽量选取合适的表述去跟容均和讲，踌躇了会儿才接着说。
“我觉得就算是无偿，朱莉也是愿意将自己的成果给剧组进行宣传的……”
她见容均和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的想法，又才继续讲。
“我其实是有点担心，帮朱莉谈报酬这件事儿，可能会让剧组不采用她的作品，最后朱莉可能会伤心或者埋怨我。”
“所以你产生了，这件事你可能做的不对的想法。”容均和总结道。
“是的，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是……”
苏染没有说完，她也不知道但是后面应该接什么。
既然结果是好的，那自己跟容均和说这件事，还问自己做的对不对，是不是有些太矫情了？
他真的能理解吗？或者说自己到底是想听他的意见，还是只想听到他夸赞自己真厉害。
苏染也说不上来。
“染染？”见她皱眉，容均和希望自己就在她眼前，为她抚平眉心纹路。
“如果作为作为一个还算有良心的项目投资人或者负责人，这种做法会增加项目成本，但是出于合规性考虑，还是买断并签署相关协议更好。”
苏染顺着他的思路想，“后面应该有个但是？”
容均和点头，“但是……如果不是有你这层关系，王导应该不会按市场价，去签朱莉的作品。”
至少他不会。
“这样啊……”苏染吐了口气，心里闷闷的，自己好像没什么经营管理的天赋。
容均和接着说：“但是你作为朱莉的上司，这个做法没有任何问题。你应该去为她争取利益，用自己的资源培养她，给她创造更多机会。”
“前提是，你觉得她值得。”
苏染看着他，下意识地点头，自己就是这样想的，她想为朱莉争取应得的待遇。
她眼睛亮晶晶的，笑着问：“那你的意思就是，从我的立场来看，我这个做法是对的，没有问题嘛？”
“是的，以你的立场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结婚了，我投了王导的项目……”
容均和眼中带着几分促狭，直接明示：“所以你也算是这个项目的投资人。”
他看着屏幕那边的苏染有些郁闷地努嘴，脸颊鼓鼓的，像是偷吃了坚果的小仓鼠，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抱怨着：“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容均和忍不住笑出声，立马又被她装凶恶狠狠的目光止住。
“如果你是问我的意思，”容均和缓声说：“那你不用考虑这件事的对错，也不需要考虑任何立场和身份，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就行了。”
苏染怔怔地看着他，“那如果我是错的呢？”
容均和看着她，面容沉静，声线平稳。
“那也没关系，你还年轻，必定会犯错，我们到时候一起解决。”
我当然希望，你什么都愿意跟我讲，哪怕是问我，为什么今天路口的红绿灯为什么坏了，也行。
*
晚上王淑然准备了接风宴，定在平市一家极有名的饭店，主打的是当地特色菜。
二楼的几个包间，都被剧组包了下来。
谢茉莉实在是社交小能手，就下午拍戏的空隙，不过半天，就把朱莉哄得飘飘然。
晚上饭局时，更是直接就蹭到了苏染左手边坐下，一口一个染染叫得亲热极了。
“染染，什么时候带我看看龙鳞装成品呀？我可以发微博帮你宣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