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金属小勺搅了搅,水面形成一股小小的漩涡,看着蜜糖色的蜂蜜在水中化开,她舀了一勺尝了尝甜度,好像不太够,应该浓度越高越好吧?
想了想又加了两勺,拌匀后才端去卧室。
“容钧和,起来喝点蜂蜜水?”苏染将杯子放在床头柜,柔声唤他。
容钧和半懵地看她,好像没听懂她的话。
该不会是傻了吧?苏染忍不住弹了下他的脑门,见他拧着眉,把头埋进枕头里。
还有反应,应该只是醉了大脑反应迟钝。
她去扯他被子,“别蒙着,小心喘不上气。”
容钧和一只手捂着额头,从被子里露出半边脸,皱着鼻子,看着有些委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苏染见他突然地降智行为,觉得有点像小学生,忍不住想逗他。
容钧和眼神迷蒙,点了点头,但不讲话,又将头埋进被子里。
“那我是谁?”苏染拎他的耳朵,将他从被子里扯了出来。
“我的太太。”容钧和瓮声瓮气地答。
“嗯,那你是不是要我的听话?”苏染循循善诱。
容钧和呆了呆,想了下又点了点头,转过脸看她,似乎在等她发号指令。
“那就先喝点蜂蜜水再睡。”苏染扶他起身,看着他皱着眉,怂着肩喝下半杯蜂蜜水,之后就再也不喝了,一直将杯子往她手中递。
“躺下?”苏染从他手中接过杯子,放在一旁。
他点了点头,在床上躺平,还压了压被子,然后又盯着她看。
“侧着睡。”苏染指挥他。
容钧和侧身,但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像是在博物馆欣赏一副世界名画的游客,神情专注,目光灼灼。
“闭眼睡觉,我关灯了。”顶不住被他这样看着,苏染准备去将灯关掉。
容钧和抱着被子,伸手扯她的衣角,不让她走。
“嗯?”
“别走。”
容钧和垂下眼,不敢看她,嘶哑嗓音中带了几分哽咽。
“难受。”
她也不知怎么着,就鬼迷心窍地点了头。
结果半夜时分,旁边的人不住地往自己这边拱,拿脑袋蹭她,一边蹭一边小声喊染染。
男人细密发丝戳地她脸庞发痒,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抚着去摸他的脑袋,轻声应他。
然后那人好像安心了些,将头埋进她的脖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锁骨处,带起一片片湿热。
苏染忍了片刻,实在是有些架不住,便偷偷往后挪了挪。
可这一动,那人立马就察觉了,跟着她往这边凑,又开始小声呜咽,讲着些“你别走”、“原谅我好不好”以及“要不你打我两下吧”的胡话......
苏染好气又好笑,原来小容总喝醉了竟然爱撒娇?
她心头软的像春日雨后的一摊烂泥,一一回应了他,还象征性地轻轻锤了他胸口一拳。
完了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傻,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较真什么呢?大概他明早一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有谁能拒绝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狗狗呢?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毛茸茸的,真的很像狗啊。
如果跟你结婚的不是我,你也会对别人这样吗?摇着尾巴撒娇?
实在是困,苏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好像被一只粘人小狗舔了脸,湿漉漉的。
她忍不住拿手去擦,但小狗歪着脑袋看她,眼神委屈,汪汪叫了两声,又上来舔她,这次是连着她的手一起舔。
算了算了,她心烦意乱,自己跟条狗瞎计较什么,舔就舔吧。
*
第二日清晨,苏染揉眼睛,翻了个身,感受到身旁好像有个人,这才迷迷糊糊想起,昨日是睡在了容钧和的房里。
她睁眼刚巧对上了一双盯着自己的黑眸。
“你昨晚喝醉了,不让我走。”苏染神色自若地解释。
容钧和皱了皱眉,似乎在仔细回想,随即点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你酒品还不错。”苏染默默在心里补充,不哭不闹就是有点粘人。
“昨天是武特助自作主张,给你打了电话,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会让他送我去酒店。”容钧和拿手轻轻捏着眉心,似乎还有些头疼。
“不用,还是回家吧。”
这点事她还是能做好的,就算是毫无感情的联姻关系,也不至于说碰到这种情况,还要把对方往外赶。更何况容钧和对自己和爷爷,一直很照顾不是吗?
就算是出于义务,她也应该照顾他,更何况,她昨日是真的,有些担心。
容钧和看她,似乎有些意外,轻声问:“你不嫌我麻烦吗?”
“这是我应该做的,总不能把你赶去酒店睡吧。”苏染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