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捏了捏白珠的脸,后退两步,一只脚踩在屋檐最高处,看着颜若宁笑道:“你是小白白的小姐,我便给你一个忠告。近期多找些人看着,别乱出门。有人说,你是他媳妇儿,要想方设法拐了你走呢!”
颜若宁瞳孔微震,正待问他,只见他两脚一叠,竟凌空而起,三两下已去了数丈远。
“世子爷,弓箭手可用。”跟在赵明霁旁边的人问道。
“你们追不上他,随他去。进去救人。”赵明霁冷道。
宅院里面的人不一会儿便全部被抓住。他们竟然就是附近的流民,有几个颜若宁还认识,就是闾左坊的乞儿。
“小姐,就他一个是山匪头子。他说他来这趟是还人情,因此一个自家兄弟都没带,全是就近收拢的流民!”白珠抱着颜若宁眼泪汪汪,绞尽脑汁把自己听来的东西全说出来。
“白珠……你……你还好吗?”颜若宁拍着白珠的背,欲言又止。
白珠呆呆抬头看着她:“啊?小姐,我怎么不好?”
“你……和那个山匪头子……?”
“您还记得前两年咱们去庄子上消暑时我救了个人么!竟然就是他!”白珠气得直跺脚,“他竟然还劫持咱们!什么叫东郭先生与狼!”
“我们让阿霁把他抓起来!”颜若宁也气愤道,“白眼狼!”
白珠顿了顿,犹豫地望了自己小姐一眼,小声道:“小姐,其实他是故意将地方选在了祈元坊,没有去深山老林里。”
去深山老林里才不好找人。
“他有未说过,他的来历?”赵明霁垂眸听了半晌,插话道。
他没有问那人受谁所托来做这些,或者白珠知道哪些细节,只问了一句来历。
白珠想了想,道:“虎……虎什么寨的。”
赵明霁点点头:“想到了告诉我。”
颜若宁突然偏头看向他:“那你有未说过,你的来历?”
比如,赵世子。
赵明霁顿了顿。
此时,徐玉燕远远地扑了上来:“宁宁!我竟然还活着!”她激动地语无伦次:“我被他们抓走,说要带给谁,谁料那个人看了一眼就说我不是你!那个人认识你!”
“然后我就被绑起来关进黑屋子了!”
“我以为我死定了!”
劫后余生,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颜若宁想起当时情景,也哽咽地说不出话。
那个人肯定是谢琦山。
他认识她。
他说……好久不见。
他是和她一样重生了么?
他来找她做什么?
他来绑架她做什么?
为了五百万两?
若是谢家其他人在,她相信。
可是谢琦山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会为了钱纡尊降贵。
他……
“宁宁,回家吧。颜姨还等着呢。”赵明霁不远不近看着她。
不知为何,她觉得赵明霁的神色中颇有几分……委屈。
委屈……?
她顺着赵明霁的视线,看到了和自己抱成一团的徐玉燕。
……不是吧!
他连徐玉燕的醋都要吃!
颜若宁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先送徐玉燕回家!”
有斥候出马,赵明霁也有自己的情报网。
他早已知道,徐玉露与这件事有关,是她先去闾左坊找小乞儿想恐吓颜若宁,在那里被人盯上,于是卖了情报,与人狼狈为奸。
“正好,我要带徐玉露去府衙。”他冷道。
徐玉燕低下头,不出声。
颜若宁瞧着他,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赵明霁睨她一眼:“我如何得知?”
颜若宁顿了顿,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嘟囔道:“你这幅皮囊害人不浅,使人鬼迷心窍!”
赵明霁:“……”
不过这件事谁也替徐玉露求不了情。
官衙要通过她找到与她接触的人,真正的幕后主使。
虽然她大约知道那人就是谢琦山,但是,要给他定罪需要证据。
看他今日走时闲适的模样,恐怕这个罪不好定。
颜家人与徐家人都在各自家中候着消息。赵明霁使人去颜府通知,一行人便去了槐南巷徐家。
一路上,徐玉燕低垂着头,一声也不吭,眼看可以看见槐南巷那棵大槐树了,她突然转过头在马车上跪了下来:“赵公子,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犯了错,能不能不送她去监狱?”
“她脸皮薄,性子敏感,做出这种事,是父母没教好,也是我这个做长姐的没有以身作则。赵公子,我让她一定配合您抓住幕后的人,能不能别送她去吃牢饭?”
颜若宁叹口气,将徐玉燕搀扶起来,在晃悠的马车中扶她坐好,道:“你当她是妹妹,可她若当你是姐姐,怎么劫持一定要把你捎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