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沈慕琼:……
“我进去看看验得怎么样了。”她无语转身。
“哎!沈大人来一盒交个朋友嘛!”
闻声,沈慕琼加快了脚步。
清幽的月色自屋顶的大洞中落下。
方才在医馆门口听到的那轰的一声,应该就是这个大洞造成的了。
她仰着头看了许久。
边缘是不规则的碎裂撞,不像是雷击,更像是什么东西从外面落进来,咣当一下给砸出来的模样。
她抬手大致比画了一下大小,双臂张开,竟也没有那洞大。
“那白猫有多重?能砸这么大么?”沈慕琼不解地念叨。
赵青尽头也没回:“我看外头那个什么神医砸进来,倒是能有这么大。”
他说的是叶虚谷。
虽然这话不礼貌,但站在客观的角度,还真无法反驳。
“你快来瞧瞧吧,这个死得又是蹊跷。”赵青尽仍旧低着头,一笔一划地在手里的护本上写着,“死者是个修士,身高七尺,眼球被摘除却没有出血,神情惊恐。体表色泽灰白,大概率体内血液也已经不翼而飞。”
他望向沈慕琼:“和陈木生一样,脖子僵硬,像是打了铁棍一样。”
沈慕琼站在月光下,衣衫上纹绣的星辰图样发出点点的光辉。
她沉默着,思索着,在漆黑的夜中说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推测:“我们的方向,会不会从一开始就错了。”
也许,这根本不是一两件案子这么简单。
这会不会是有组织,有目的地连环猎杀?
沈慕琼望向天际,那洞外,恰好露出一轮明亮的月。
第13章 蠢事
咒禁院里,沈慕琼将客栈一案和医馆一案的全部细节,并列在自己的面前。
共同点有,区别之处也很多。
都是一样没有血液的尸体,但一个是被踩断了脊椎,复刻出了一个故事。
而另一个,则是一声巨响之后,没有了眼珠。
她们沿着陈木生写下的故事轨迹,找到了王煌夫人,得知了白猫应该就是当年的任玄言。他在王煌事件之后,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舍弃了身为修士的身份。
坐在一旁的李泽浅浅开口:“搞清尸源是破案的第一步,当务之急是弄明白小二到底是谁,与谁结过怨,存不存在仇杀和情杀的可能性。”
“没错。”沈慕琼点头,“这样也好确定是不是需要并案侦查。”
“关于确定小二的身份,目前有两个思路。”李泽直言,“一是他与店小二是同门师兄弟,当时秦玉然说任玄言自称青云山弟子。所以可以自仙门入手确定他的身份。二就是任玄言本人了,他师弟姓谁名谁,他最清楚。”
屋内燃着青色不灭的烛火,将两张纸上娟秀的小字照得清晰无比。
“仙门那边,已经让青尽去查了。”沈慕琼说,“修仙山门大多高傲,我们去问是没用的。”
李泽蹙眉。
他们都没用,赵青尽去就有用了?
“需要我出面么。”李泽道,“我好歹也是个世子,皇族的请求,仙门还是要看一看的。”
沈慕琼望着他,想了想,直言道:“皇族没有青尽的颜面大。”
“啊?”李泽不解,沈慕琼却不再说,她手指点着桌上的两张纸,垂着眼眸,“夜深了,先休息吧,明日一早再说。”
她起身,往屋内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李泽思量几分,才起身离开。
沈慕琼在门口看着他确实走远,松了口气。
咒禁院的案子大多都带着风险,妖怪不似凡人,不喜欢讲道理,办事情,个人喜好就是逻辑。
李泽追的越深,他的危险也就越大。
她将纸张收好卷起,望了里屋一眼,又推门而出。
月色深沉,青州城外寒风贴地而过。
一只白猫奋力奔跑着,越过草丛,爬上树木,纵身一跃,落在另一棵树上。
只是不管它怎么跑,眼前的场面像是无尽的循环,极有规律的变化着。
它被困在里面,看似跑了很久,却仍旧停在原地。
树下,沈慕琼坐在石头上,两手伸向燃得正旺的篝火,正反面烤了一遍。
“任公子好兴致啊,大半夜还有这强身健体的余裕。”沈慕琼搓了搓手,慵懒地问,“说说看吧,你和「王煌夫人」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要杀陈木生,以及……你的那个师弟在哪里?”
她抬头看着仍在拼命逃跑的任玄言,轻笑一声:“别白费功夫了。”
但任玄言没理会她,还是死命奔逃,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循环往复。
沈慕琼又等了片刻,见他不死心,便从篝火中抽出一根烧得漆黑的木棍。
她灭了棍子上的火,将一端置于地面,如一根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