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丹骨化开涂在烛末的伤口上,这药不仅能够内服也能外敷,失血过多的人通常都会发冷,顾清辰担心烛末冷,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长袍披在烛末的身上,并用自身的灵息为烛末取暖。
冷意渐渐散去,烛末感觉自己在这片黑暗中走了很久,直到一束亮光的出现,他急忙伸手抓住,定睛一看,是一片青绿色的衣袖,他疑惑了会儿,似是不知这衣袖是从哪里来的。
头顶传来一道清凉如酒的声音。
“醒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烛末反应再慢也该知道,他抬眸,入目的是那如诋仙般的容颜,若是忽略顾清辰衣裳上的血渍,他的师尊仍是九天上的仙人。
“师尊?”烛末试探,他担心是自己的幻觉。
顾清辰只朝烛末点头,俊美的五官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不知为何烛末总觉得他师尊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他不确定似的再叫一声:“师尊。”
这一次顾清辰还是点头,这下烛末确定了,他师尊就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
烛末左思右想,他这段时间并没有犯什么错,眼眸转动间,他瞥见了顾清辰身上的血渍,瞬间恍然大悟。
师尊爱干净,自己身上这么脏,还沾到了师尊身上,难怪师尊生气。
如此想着,烛末尝试着起身,颤颤巍巍地从顾清辰怀里出来,跪在顾清辰的面前。
“师尊徒儿知错,将师尊的衣服弄脏了。”
闻言,顾清辰的脸色冷意更甚,他不说话,烛末也就保持着跪姿。
可到底身体刚恢复,他有些跪不住,身体微微颤抖着。
“起来。”顾清辰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一向听话的烛末这一次却忤逆了顾清辰,他没有起来,指尖微微收紧,唇上的血色有些淡。身上的伤在顾清辰的药下好的七七八八,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羸弱。
顾清辰想不到,自己徒弟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的,撅起来竟像头牛,考虑到对方的身体,顾清辰用上了灵息。
强大的灵息落在烛末的身上,化作温和的水,将烛末托了起来。
深知自己犯错,烛末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顾清辰发话,以前在百口村,他每次犯错阿姐都是极其严厉地教育他,他想象不出顾清辰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但他知道一定比阿姐教育他更加可怕。
看着烛末苍白的脸色,顾清辰问道:“有药为何不用?”
烛末的皮肤白皙,一些小伤口就容易留下痕迹,脖子上的伤口虽然愈合得差不多,但还是留下了一条红痕。
等着被骂的烛末闻言一怔,他抬眸看了看顾清辰,见对方还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又看了看顾清辰身上的血渍,后沉默会儿,回答:“师尊的药太贵重了?”
烛末想表示自己受的伤都是小伤,遇见灰风狼时,他受得都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经骨,这样的伤根本用不到丹骨。
然而顾清辰就是揪着这一点不放。
“若不用,药就是废物。”
明明是那高高在上诋仙般的人,说出的话中却带着无与伦比的温柔。
从小到大除了阿姐,很少有人这么关心他,他就像干涸了很久的土地,得到了雨水的滋润,他贪婪地吸取着顾清辰对他的好,同样也小心翼翼地,害怕这份好被收回。
顾清辰是间元大陆最强的修仙者,他的徒弟怎么能差?烛末想不懂为何顾清辰要将他收为徒弟,这人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但同时,他也不敢想,他努力得让自己变得优秀,努力得让自己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只希望能够维持住现状。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师尊,我记住了。”
顾清辰并不能在这里留多久,他是凌仙派四大长老之一,凌仙派不愿意归顺人皇,此次人皇要求凌仙派进入钟北山,明面上凌仙派听从了人皇的话,但到底只是做做样子,但若是让人知道顾清辰也在钟北山,只怕会被其他的宗派落下话柄。
“记住,保护好自己。”
这是顾清辰走时留下的一句话,他给了烛末自己的本命剑,给了烛末那么多上品的丹药,就是为了让烛末保护好自己。
这些年他独自一人惯,不知道如何对他人好,所以他去问了陈渊城,也去看了谭荣他们与徒弟的相处方式,一个人孤独久了,总想有人陪陪自己。
如今与庄书白几人走散,烛末学聪明了,他拿出乾灵袋中的空明别在自己的腰间,空明是顾清辰的本命剑,自身就带有大乘期修为的气息,一般的妖兽感受到这股气息都会避而远之。
在这片树林,烛末不知走了多久,人皇的命令就是找到九枝椿寒,而钟北山开启的时间一般在七天左右,今日是烛末在钟北山的第三天,他还有四天的时间,若是找不到,他也必须离开钟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