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许苑堇坦率得可怕,“啥意思?”
“姚毓晗嫉妒安瑗比她优秀。”付笙不情不愿地解释。
“哦。”许苑堇应了一声,又立刻坐直身子向付笙强调:“姚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付笙瞥了她一眼,“原因呢?别告诉本王这又是凭你的感觉。”
许苑堇没出声,确实是凭她的感觉。
付笙轻笑嘲讽:“你才跟姚毓晗接触了两次,就敢这么相信她的人品。等哪天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给人家数钱。”
“那你呢?跟姚小姐相处了多久,又跟许安瑗相处了多久?”许苑堇没在意他的调侃,平静地问他。
月儿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关于许安瑗、付笙和姚毓晗之间的关系,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许苑堇从她那里听到,付笙跟姚毓晗是青梅竹马,少说也相处了十多年了;而付笙跟许安瑗从认识到成亲再到自己魂归,也只不过两年而已。
所以,对于姚毓晗和许安瑗,付笙究竟更清楚谁的品性呢?
“时间并不能说明一切,”付笙紧紧盯着许苑堇,“比起所谓兄妹之谊,本王更相信本王心爱之人。”
许苑堇敷衍点点头,只得出一个结论——付笙被许安瑗迷得不轻。
行吧行吧,付笙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她信姚毓晗比许安瑗好。
“姚小姐嫉妒许安瑗啥呢?总不可能什么都嫉妒吧?”
“前年的诗会上,安瑗在最后一轮比赢了她,而且是云泥之别的差距。”
许苑堇皱眉,有些不太能想明白,“因为这?”
付笙扭头,目光落在了那个被许苑堇废弃不用的书桌旁,那里挂着一幅字,他沉吟道:“姚毓晗学了十年的诗学,基本上从会认字开始就学上了。在安瑗之前,京城的同龄人之间,她无可匹敌。但那天,从未学过正经诗学的安瑗,用一首千古绝唱赢得了满堂喝彩。”
自己数十年夜以继日的辛苦努力,比不过人家兴之所至随意吟诵的一首。于姚毓晗而言,这种失败,早已经超出了比赛的范围,变成了整个人生的失败。
许苑堇顺着付笙的视线看过去,那副字写得飘逸潇洒,她曾经百无聊赖的时候看过无数遍。但可惜不认得字,只认出落款处写着一个「许」。
“许安瑗赢了诗会比赛的诗,是上面那首吗?”
“嗯。”
许苑堇没提要求,付笙自然而然地照着念出了那首诗:“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许苑堇照旧听不懂,但听出了付笙声音里满满的思念,“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了。”
“花?”许苑堇一愣。什么花?这首诗是写花的?
付笙被许苑堇这不解风情又呆愣的一声唤回了思绪,瞥了她一眼,“这词写的是红梅,红梅是安瑗最喜欢的花。”
许苑堇看着付笙这不友好的态度,同样敷衍地「哦」了一声。
虽然以自己的水平,许苑堇没品出这诗绝妙在哪里。但既然许安瑗都敢写出来挂在墙上,说明应该确实挺好的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姚毓晗真的会因为技不如人就恨许安瑗到这种地步吗?
第20章 忍一时……不行,忍不了
苦苦思索半晌后,许苑堇还是想不明白。
那就不想了!她从来不难为自己。
下次直接问姚毓晗就好了。反正再去问绿荛,或者那个小侯爷,他们的话肯定跟付笙也差不了多少。
“行了,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这回换付笙愣了一瞬,“走?”
“昂。”许苑堇从跟前的矮桌上抓了把瓜子,“这儿没你事了呀!你该去处理排在我之后的那件事情去了。”
记仇这一块儿,许苑堇没输过。
付笙好笑不已,没遂了许苑堇的意,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分毫不动,说:“来你这里是本王今天的最后一件事。”
许苑堇照例白了他一眼,问他:“那你要在这里吃饭?”
没给付笙说话的机会,许苑堇立即补充道:“但是我已经吃过了,所以你不走的话,只能饿着了。”
在给付笙吃绿菜叶子和赶他走之间,许苑堇选择了后者,因为实在不想看这人,心烦。
付笙被许苑堇的天真逗笑了,但嘴角刚微微扬起,就立刻停下了,下一秒平复下来,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他养着许苑堇的目的是让她成为安瑗的替身,这是不能动摇的根基。
想到此处,付笙旋即起身,“本王想起来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许苑堇都懒得看他一眼。
付笙这脸色说变就变、阴晴不定的,不是有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