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自信,似乎已经看透了许苑堇的为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苑堇抬头,站地笔直,说:“我忘了而已,因为姚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提到许安瑗这号人!”
面对这样义正言辞的反驳,付笙无所谓,点了点头,好似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姚毓晗是当今宰相的嫡女,而你,许苑堇,是她最恨的人。”
“今天她只是陷害你,小心你暴露之后,掉进湖里的就保不准是谁了。”
许苑堇怎么会是能被付笙这么三言两语就唬住的人,她面不改色,“我只要跟她解释清楚我不是许安瑗就好了。”
付笙失笑,“你一直都这么天真幼稚?”
不是,她只是全然信任姚毓晗并非小人。
“你怎么跟她解释?说你前五年身体被安瑗的灵魂掌控着,她做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付笙嘴角的弧度越发得大了,神情却不见得有多温和,他继续道:“这种话,换你你会信吗?”
“而且,本朝最厌恶怪力乱神之说,你不知道吗?不然为什么那日住持跟你我说这些事情时,不留别人在场呢?”
付笙不清楚许苑堇的弱点,但他非常清楚许苑堇这一类小门小户家共有的弱点。凡事并不绝对,这种情况当然也会有例外。但看到许苑堇沉重又对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付笙知道,许苑堇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特点。
“你会任由她害我——”最后一字,许苑堇只是短短发了个音,又立即止住,换了种说法:“这具身体?”
“不会。”付笙肯定道,旋即又说:“但我不介意偶尔借她或者别人之手,逼你就范。”
这场短暂交锋的最后,付笙向许苑堇伸出了援助之手,他说:“但如果你是安瑗,本王会护你一生周全,绝对没有人敢伤害你分毫。”
许苑堇冷冷拒绝,“多谢王爷好意,你的庇护,许安瑗需要,我不用!”
付笙挑眉,稍有些意外,但并不恼怒,很是体谅地说:“随你。”
离开时,许苑堇想狠狠甩上书房的门,但于一没给她机会。她刚出来,他就进去了。
绿荛在外面等候了好一会儿,见许苑堇出来了,赶紧迎上去,问她:“您不会又惹王爷生气了吧?”
许苑堇被付笙气得心里怒气翻涌,“他是水做的吗!一点儿都受不得气?”
绿荛有心跟许苑堇讲道理,但许苑堇现在压根不想听,加快步子往回走。
气哄哄走了半天,许苑堇突然停住,拉住绿荛,脸色认真严肃地跟她说:“你会凫水吗?我想学。”
“您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我怕被人推到水里。
这话许苑堇当然不会说,随意编了个借口:“因为好玩。”
绿荛一脸不解,再追问许苑堇,她都咬死了说是出于好奇,想试试。
接下来的几日,付笙再没找过许苑堇,两人也再未曾碰过面。
许苑堇就好像被付笙遗忘了一样,天天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乐得付笙对她不闻不问。
但是付笙不管她了,绿荛她却躲不开。
“您不能吃这个。”绿荛不容拒绝地把许苑堇碗里的红烧肉夹出来,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去。
许苑堇皱着眉,不理解,还心疼,她想吃肉,“我为什么不能吃啊?”
“您不喜欢。”
“我喜欢的,特别特别喜欢!”
“月儿,把这道菜拿下去,以后不许再端上来了。”绿荛对许苑堇的话充耳不闻,直接下了命令。
许苑堇眼巴巴看着桌上唯一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荤菜被端下去,感觉没了食欲。
第9章 夜行厨房,被抓
月儿从进了王府之后就被安排在了王妃院子里的小厨房干活,她只会做些家常菜,上不得台面。所以平时就只能给端端菜、洗洗碗。
外面月黑风高,今晚上轮到她值班照看厨房。挨着灶膛正昏昏欲睡时,外面传来几声细微的异响,月儿一瞬间惊醒。
“谁?”她警惕出声。
异响停了。
没一会儿,又开始响了起来,比之前还剧烈了几分。
月儿犹豫了一下,悄悄站起身,拿了根趁手的木棍,猫着腰从后门出去。
深冬的夜里,气温低到让人不住地打颤。月儿咬着想颤抖的后牙,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正门。
没有人在。
可月儿眼尖,瞟到了窗边被人刻意遮掩过的脚印。她放轻脚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推开一道缝,厨房里面毫无异样。
她回到正门,扔开手里的棍子,推开门,又坐回了灶膛跟前。
正悠闲烤着火回暖时,后门响动了一下。
“我把门从外面锁了,你出不去。”
如果不是发觉灶膛里的火光更亮了些,她还真要疑心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