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还原一切的真相,他也有权知道真相。”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司宇冷着脸问的朱陈。
从慕连宵和有神则灵出现开始,似乎一切的因缘都是围绕着他展开的。
念明明那件事,被牵扯进去的人是莫北。
梦魇和狐九的事情上被牵扯进去的直接是他本人,而小黑牵扯的是整个江家。
“从他出现开始。”朱陈指了指慕连宵。
从慕连宵入凡开始,朱陈就在人间设计了一切,引着念明明和莫北相见,激发念明明执念的人就是朱陈。
虽然念明明和树灵那件事情不是他引导的,但没有念明明也会有别的机会。
只有一切的利刃指向江司宇,慕连宵才会知道他的做法错的有多么离谱,江司宇因为他受了多少的苦。
听着朱陈的话,他的目标并不在江司宇,所有的一切为的只是打醒慕连宵。
江司宇忽然大笑。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朋友,朱陈是他认为可以交心的朋友,所以在遇见江淼淼的时候,他不假思索的与他交心。
甚至觉得抱歉,因为江淼淼的出现。
“你是神明,你早就知道了一切,却在听我与你交心,那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朱陈一时语塞,他绝没有那个想法,却又无法辩驳他确实知晓一切。
一个是被他视为知心的好友。
一个是被他奉做救命稻草的神明。
却是联手将他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他的人生究竟是要可笑到各种地步才能算完?
他癫狂痴笑。
慕连宵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想要伸手拉他却被重重甩开,他觉得恶心。
这伪善的一切都令他恶心。
江司宇已然没有想法,更不想再追究往后的真相,他只是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两位神明。
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神明。
他不过一只蝼蚁,苟活于世的蝼蚁。
什么镜尘战神?就算真的是他的过去又怎样?那都是过去了,他现在是江司宇,普普通通的一介凡人。
他想要的是家人康健,平平凡凡的人生。
江司宇甩开了慕连宵和朱陈径自离开了夜市区域,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
他应该要回家的。
可哪里还有他的家?
老宅太远,陪着朱陈逛夜市的时候身上的钱几乎用光了,他没钱打车,末班车也已经停了。
他想打电话给莫北,却又怕他会过度担心。
一个人卷缩在街头,看着路灯明灭,看着车来车去。
“原来那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他早早认了命。
在爷爷去世之后,他认了倒霉就是他的命,为了爷爷的那句好好活下去,他笑着度过了二十多年。
却不想被慕连宵以为他过的不错?
什么有神则灵?那不过是一个谎言,是神明游戏人间,左右凡人生死时开的一个玩笑。
谁能想到,在那个救赎的背后,藏匿着的恰恰是那双将你推进深渊的手?
“江司宇……”
最终朱陈还是追了上来,慕连宵没有紧随其后,是被他设局拦下了。
江司宇再度看见朱陈的时候已然面无表情,甚至连回应都不想给。
“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但如果我不那样做,他不会知错。”
说的好听,为了让慕连宵知错,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伤害他?
他究竟有什么资格指责慕连宵的不是。
“在慕连宵带着镜尘的残魄下凡时,我就猜到他的想法,所以我等他将残魄放到人间之后,将他及时抽走。”
这是朱陈拦住慕连宵不上他跟上来的原因。
这背后竟还有真相。
“我和镜尘相处千千万万年,他的做派我很清楚,他那么善良的一个战神,绝对不会允许魔化后的自己苟活于世。”
所以真正意义上杀死镜尘的其实是朱陈。
江司宇不过是朱陈见慕连宵在人间疯魔了一般寻找镜尘时,怕他堕魔,想出的权宜之计。
“我在你的身上染了镜尘的气息,他便信以为真了。”
朱陈是真的没有想到,慕连宵为了镜尘竟会疯魔到那般地步,抹除江司宇的命薄后犯错下凡。
朱陈不想慕连宵一错再错便绊住了他。
没想到,想不到?神明居然也会有想不到的事。
他的解释只不过是在江司宇的人生中再抹上一笔讽刺而已。
合着就是一个善良的战神,他临终托孤,将自己的好徒弟托付给了好友朱陈。
而他的好友,为保他的清白将其抹杀,又为了避免战神的徒弟为之疯魔,便以一个凡人做为权宜之计暂时稳住了那个徒弟,却不想一个不小心毁了这个凡人的一生。
仅仅只是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