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反应落在男人眼里,那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他在理智彻底丧失前,直起了身。
黑暗里,时锦躺在床上,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笔直的身影。
“你先休息吧。”
男人的嗓音暗哑到极致,但他还能维持最后一丝体面,转身离开。
时锦:“?”
他到底几个意思?!
火是他点的,他就这么走了?!
走了?!
是不是真的不行!
艹!
时锦已经想骂娘了。
……
时锦擦着头从浴室出来时,被床上坐着的人吓一跳。
“你干嘛呢?”
刚刚不是走的很利落吗?
现在回来干嘛?
亡羊补牢都来不及了!羊都跑完了,她没兴趣了!
“睡觉。”
他回答的倒也直接,但显然只是字面意思。
因为时锦看到他眼里一片平静。
“睡觉就睡觉,你能不能把我手上的东西给去掉?很碍事。”
时锦把细白的手腕递到他面前。
手铐不重,也不会让她疼,但她就是不爽。
无时无刻不想把这东西给丢掉。
“唔。”
男人坐在床头,目光冷淡地看一眼,“限量版定制,挺好看的。”
时锦:“……”
她现在是跟他在讨论这个吗?
“程醉!”
时锦开始咬牙,“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看谁睡觉戴着这东西的?!”
男人撩起眼皮,有理有据道:“你前几天睡的不是很安稳吗?”
“……”
时锦忍住白眼,“那是在昏迷,我现在已经清醒了。”
“哦。”
男人仿佛听进去了一样点点头,说:“那要我把你敲晕吗?”
话外之意,想解开?没门。
时锦:“……”
麻了麻了。
她彻底麻了。
这次真的软硬都不吃了。
时锦绝望地走到另外一边,掀开被子,直挺挺躺进去。
灯被关掉,房间再度陷入黑暗。
视觉被剥夺的情况下,听觉就会被放大。
所以时锦能清晰听见程醉的呼吸,有点沉。
正想着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时,腰肢一热,随即整个人被捞进他温暖到有点烫人的怀抱里。
“别动。”
男人低沉克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时锦故意扭道:“我手上脚上都不舒服,就是想动,你抱着我不觉得难受吗?”
“不难受。”
程醉把胸腔贴近她后背,心跳声清晰可闻。
“你什么样我都会抱。”
“……”
时锦不想说话,渐渐也就睡过去。
次日,阳光照进房间时,时锦已经醒了。
“程醉!”
她忍无可忍地吼,“我要上厕所!”
“嗯。”
他站在外面,一脸正经道:“我又没进去。”
“……”
时锦已经快要气炸,“那你也别站在门口啊,我很难受!”
一觉醒来,她干什么他都要跟着。
刷牙洗脸这些也都算了。
上厕所也不放过吗?
程醉蹙眉,俊逸的脸色闪过为难,“那你能保证不离开吗?”
时锦敷衍点头,“能能能。”
“嗯,那我卧室等你。”
他倒退着离开。
时锦:“?”
他这是……
他今天早上好像做了个噩梦来着,一直喊她名字。
怕失去吗?
时锦意识到这点,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好像一直都是她在抛弃他,就连这次意外都是。
……
等时锦从洗手间出来,程醉果然乖乖坐在床上等她。
他手里,手边什么都没有,他好像就在全心全意等她。
时锦想起她一出来就对上他视线的场景,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做了噩梦?”
她在他对面坐下,打算把这次的事摊开来说。
“嗯。”
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梦到我没把你救上来。”
茫茫大海,无论他怎么游,他都到不了她身边。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真的很可怕。
“崽崽。”
时锦伸手去拉他的手,认真道:“我知道我任性妄为,让你很担心,但我向你保证,那真的是个意外。”
“我也没想到我手严重到连游泳都是困难。”
“我以后都不这样了,好吗?你别生气了。”
“嗯。”
程醉垂眸,淡淡应一声,但这态度摆明还没消气。
时锦也不着急,这事儿换她她也不能善了。
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她可以等。
但她没想到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且磨人。
整整一周,他无时无刻都跟在她身后,一遍遍反复确认她不会离开,不会再作死。
有时候他简直偏执到极致,她跟他说不通,到最后甚至还能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