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魔犬羞恼地从喉中发出呜声,模样凶狠,但体力还是不支,晃悠了两下就又趴倒了,任由她将神识探入它体内。
“唔……”颜崖沉吟。
有一股药力在它经脉中强劲地乱窜,似乎在有目的地冲击着什么,这也是导致它浑身无力的原因。
不过这药力并没有伤害性。
“明天药力就能自动散去了,你老实呆着就行。”
颜崖拍了拍玄魔犬的大脑袋。
它的头就有颜崖半人大了,隔着厚厚的毛拍上去,有种柔软又踏实的感觉。
手感真好。颜崖顿了顿,不由得又拍了两下。
玄魔犬闭眼忍耐。
“都怪盛岚谛,让他一打岔,今晚是做不了什么了。”
收拾完玄魔犬,颜崖抱怨着,回到房中。
她本想打坐修炼度过这一晚,却不知不觉靠着墙睡着了,也就不知道隔着一扇窗户,靠着同一堵墙的玄魔犬,庞大的身形逐渐缩小,毛发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紧致的皮肤,和墨水般倾泻的长发。
全身光裸的少年胸膛不住起伏,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他终于忍不过药力的冲击,露出了人形。
这副模样他决不能让别人看到,否则等待他的仍是死路一条。
即使是把他领回来的这个女人。
就算她帮他离开饲兽场,还帮他治了腿伤,那又怎样。
她只是为了和盛岚谛作对才顺手帮了他一把而已。待看到他能化为人形时,她才不会再对他容忍。
他一定会被她送回饲兽司处理掉。
少年咬牙想要站起。但一阵睡意袭来,他不由自主地陷进了昏睡中。
这一夜,修仙界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中是一片无尽的草原,举目之间别无他物。
上方是同样无尽的云层,轰隆的雷声隐在云层之后。
忽然,云层以令人晕眩的速度降落下来,变成了笼罩在草原上的一片大雾。
雾气迷蒙中一切都看不清了,却有无数黑影摇摆着向上生长。
直到色彩绽放,无数的花朵在雾气中盛开。
原来这些黑影都是开花植物,每一株都长出了三支花枝,每个枝头都各长了一个花苞,分为红白黄三色。
但是每一株植物的三个花苞中却都只能开出一朵。
放眼望去,似乎黄色的最多,红色次之,白色的最稀少。
真是个奇怪的梦。
颜崖醒过来的时候想。
“不过怎么睡着了。”
她纳闷地坐直。靠墙睡了一夜,脖子都酸了。她抬手按了按后颈,结果发现脖子发酸并不是因为睡姿不对,而是她后颈上长了个什么东西,软软的,小小的。
她凝了个水镜,拨开头发扭着头观察。
那是个粉红的小突起,摸起来不痛不痒,但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颜崖:“……我都修仙了,这身体要还长痘那就太对不起我这么多年的苦修了吧。”
系统迟疑道:“哎,我怎么瞅着你这痘像……不不不,绝无这种可能!”
“话干嘛说一半?”颜崖被勾起了好奇心。
系统:“你不用知道,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它开始吹牛:“我可是资深系统,去过不知道多少世界,见多识广就是我。什么末日世界abo世界我都逛烂了……”
颜崖无暇理它了,因为她看到了睡在窗外的少年。
怎么忽然多出个人来?
还没穿衣服?
这年头,竟然有变态敢跑她眼前。
颜崖走到外面,打算给这变态一点颜色瞧瞧,却看到他头顶很精神地立着一对毛蓬蓬的大耳朵。
他是……玄魔犬?
他正阖眼蜷身而睡。
虽然是少年模样,骨架却很大,肩膀宽阔,腰部有力。
颜崖的视线克制地停留在他腰部没有继续往下。然后视线再往上时,发现他胳膊上的肌肉全都鼓了起来。
最后她对上了一双冰冷的金瞳。
他被她的视线给弄醒了,发现自己的人形被颜崖看到了后,整个人都紧绷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跟她拼命。
他所散发出来的猛兽的危险感十分强。
颜崖眯了下眼睛,在他有所动作前问道:
“你有名字吗?”
他顿了一下,很坦诚地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修士都将魔兽当见之即诛的异类,或者是供他们驱使奴役的低等生物。他们不会对魔兽的名字感兴趣。
从来没人问过他的名字。
“我……”他不太情愿地张口,嗓音嘶哑,“我叫拾牧。”
颜崖点点头,抬手将垂在脸颊侧的碎发挽到了耳后,手腕上的黑色手绳在拾牧眼中一闪而过。
原来昨天她在他体内探到的药力是用来迫使魔兽显出人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