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道:“多谢。”
“不过,这样的话就没办法继续兼职家教了吧。”陈宴道。
“对。”李曼点头道,“但是我本来就已经不做家教好久了。”
“你还蛮有先见之明的。”陈宴说。
“不是我不想,是学生突然不上课了。我……”李曼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含糊道,“正好我的精力也有限,就干脆不带任何学生了。”
“不上课了?”陈宴问道,“所有学生都不上课了吗?”
“我只带了陈宸一个。”李曼道。
听到陈宸的名字,陈宴恍惚了一瞬。“是他啊。”
“嗯,我只有他一个学生。”
“他为什么不上课了?”
“他妈妈说是孩子精力有限,转学去了寄宿制学校还在适应中,就把所有补习班都停了。”
“他转学了?”陈宴不可思议道,“什么时候的事?”
李曼惊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对不起,我就是有些好奇。他家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差钱的样子。”
“两年前的事了,”李曼颇为怀念的说道,“说起来,陈宸今年也该毕业了。”
陈宴听着,猛地抬起头,恰好看见悬在西天的橙红色太阳。
告别李曼后,陈宴还了共享单车,步行沿着来时的路线回学校。
来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他抄近路横穿了学校操场。那时操场上还没有什么人,许是这会儿赶上了社团活动,又或许单纯只是下课了,操场比他来时要热闹很多,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学生们聚在一起,或说笑打闹,或做热身。
陈宴格格不入的独自穿行其中,路过操场旁边的小树林时,看到不远处的林荫道上,有两个男生正在滑滑板,一个稍矮一些,即使站在滑板上也没有比同伴高出多少。控制滑板的身体略显僵硬,明显还不是很熟练。另一个要稍微高一些,正兢兢业业的扶着同伴,时不时指导一下。
陈宴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低头走路了。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原来是滑板上的男孩儿摔了。
陈宴猛地抬起头,恰好看见那男孩儿摔进了另一个男孩儿怀里。
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真是有伤风化。
陈宴不屑的冷哼一声,就继续赶路了,脚步却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为什么他会觉得滑板上那男孩儿有些面熟?
陈宴干脆停了脚步,转过身看了起来。
摔倒的男孩儿似乎也觉察出两人姿势的不妥,极快从同伴怀里挣出,低头道了一声谢谢。
另一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顶,似乎说了什么,可陈宴听不到也看不到。
他的目光被黏在低着头的男孩儿身上。
如等待审判的死囚犯,死死盯着那人的脸。直到那人抬起头,陈宴的身形一震。
不是陈宸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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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幸灾乐祸
尽管两年未见,陈宴还是一眼认出了人。
白净秀气的脸上,精致的五官仍旧能看出小时候的轮廓,却更加大气漂亮,俨然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明。
陈宴冷笑一声,什么神明,不过是讨好父母满嘴谎话的小骗子罢了。
那小骗子这会儿已经重新踩上滑板,在同伴的帮助下缓慢却稳当的滑行着。
陈宴死死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双手,学个滑板而已,这么亲密,故意的吧。
果然,无论过去多久这绿茶永远本性难改。
故意献媚故意讨好,故意流露出脆弱的一面,诓骗他人的同情,骗取旁人的帮助。
陈宴恨恨咬了咬牙,仿佛脏了眼睛一般快步离开了林荫道。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声响动。
又摔了?陈宴幸灾乐祸的想,不过这回那小绿茶怎么不叫了?
难道是知道相同的招数用第二遍效果会减弱吗?
陈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停下脚步,果然看见那绿茶再次精准的摔进了同伴怀里。
陈宴正欲冷笑,却见那同伴蓦地低下了头。
唇对唇,眼对眼。
两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在了一起。
脑袋一声轰响,陈宴下意识朝四周看去,似乎比当事人还要害怕。
却见操场上那么多学生,却没有一个注意到这边。
陈宴隐隐松了口气,重新转回头来,却见那两人依旧没有分开,甚至还有越吻越烈之势。
成何体统!
陈宴默默攥紧拳头。
搞同性恋就罢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他全然忘记了在场只有他自己一个目击证人,只要他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他只是为了不知廉耻的陈宸痛心,为了偏爱陈宸的父母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