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实话实说,你到底打算如何做!”常安压低了声音,一个不留神,险些把严彭当成犯人来审了,“俞安现下心里记挂着你,要是被他晓得,我背着他跟你一起密谋甚危险的事,他能生吃了我!”
严彭失笑:“如何就危险了,以防万一罢了。”
常安想起严彭上次说以防万一是在湖州,叫他戒备着各个下山的路。但他并未听进去,结果当晚险些叫山匪给包饺子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在这等着守岁罢。”
“你做甚去?”
严彭无奈地指了指桌子:“刷碗啊。”
常安轻叹一声:“你要是个女的,俞安准把你娶进来了。”
严彭白了他一眼,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净了。
方俞安好像做了一个梦,他酒量不好,喝醉了就是一场灾难,脑子里灌了浆糊一样。
好像有人在交谈,声音还挺熟悉,可能是梦罢,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稳稳当当地坐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几乎破膛而出,好像有一个什么模糊的念头,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应该有人扶了他一把,温暖的饭菜残香里,还有一股干净的皂角味,还有那个人似乎永远也暖和不起来的手。
是梦啊……方俞安迷迷糊糊地想,否则他也不会老老实实地任自己摆弄。既然如此,那就多留一会罢,实在是……压抑了很久的心愿。
然后方俞安就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一样,挂在了他身上,还是那种极用力的抱法。
严彭手足无措,求助似的看着常安。
常安也有些迷茫,随后感慨似的摇摇头:“我看啊……他这是陷进梦里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当他耍酒疯呢。”
严彭能隐约听见方俞安怦怦乱跳的心,然而不知道是他睡着了还是怎么样,竟然慢慢平静下来,气息也放缓了。
“不愧是殿下,连酒疯都耍得如此别致。”严彭苦笑一声,本来想挣开,结果方俞安的手劲异常大,险些给他勒断气。
“听话……到床上睡去。”严彭半拖半拽地给他扔到了床上,“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然而方俞安依然老流氓似的不撒手,非抓着严彭的手不放,还深情款款地贴在自己的心口。
严彭:“……你是不是醒了?”
方俞安没动静,但只要严彭试图抽手,他就立刻猛狗护食一样,狠狠的攥住。
常安在一旁冷眼旁观,总觉得方俞安这神人,只有借着酒劲才敢这么放肆。若是让他明天清醒了看看自己做的事,肯定原地触柱而亡了。
于是常安便与一脸无奈的严彭,面面相觑地守了个岁,惊觉原来是过了一年。
方俞安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没睁眼,只是默默地回想着昨晚上的美梦,嘴角扬起一点可疑的笑容。
唉!到底是梦啊。方俞安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然而梦中的场景似乎照进了现实。
严彭就坐在旁边,已经拄着头睡着了,人家的一只手还被自己攥着,死活不肯松开。
方俞安脑子里嗡的一声,各种念头稀里哗啦地炸开,可就像隔了一层什么似的,想不出结果,也懒得去想结果。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读到过的烽火戏诸侯,酒池肉林,君王不早朝一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严彭绝望地睁开眼睛,看来这一宿他也没睡踏实:“你可舍得醒了?”
方俞安一个翻身坐起来,可手仍不肯撒开,像被欺负了似的,可怜兮兮地盯着严彭看。
严彭不吃这套:“殿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几个时辰之前你就二十了,该明事理了。”
方俞安撇撇嘴:“我昨晚上又没非礼你,就拽着你不撒手了,也算不明事理?”
严彭:“……”
什么狗王爷!
“行了,”严彭硬是挣开,“估计过不了正月,高瑞就会来找你麻烦,留心些罢。”
方俞安目送着逃似的背影,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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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格外冷,可是看着新闻里竟然有山火……北方的小伙伴们已经要供暖了好嘛(;一_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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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赵天明喝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有些焦急地在城墙上眺望。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这次却轻而易举地能让人看出来他的情绪。
不过正月初一,城墙上的守卫都缩在卫所里,倒也没人会注意到他。
终于,灰白色的天边有了一个黑点,慢慢地便能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赵天明快步下了城墙,从空无一人的拱门走了出去——果然是他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