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焱没有拦着他。
隔了会儿,在确定封肆意离开后,他吩咐小沉回皇宫给自己拿点东西。
小沉被吩咐来吩咐去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只是他脑袋不太好使,也没问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去拿,就屁颠屁颠的帮老父亲干活去了。
小沉走后,云焱再次从床上缓缓地爬了起来,他穿好衣服,沿着封肆意身上洒下的粉末一路跟了过去。
这粉末是云焱变出来的,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他用在封肆意身上,是为了搞清楚一件事情。
云焱觉得封肆意有事瞒着他。
果不其然,他跟着封肆意,跟着跟着就到了一间病房外。
这病房在楼层的最角落,整个楼层仅此一间,并配备了很多医疗设备和救护人员。
云焱隐身在封肆意身后,他见病房门前的守卫并没有阻止封肆意,而是领着他进了病房,于是快速贴着墙壁滑进了病房。
“你看你儿子好好的活着,你心肝宝贝甜蜜饯也好好的醒了,你怎么就一直睡着不醒呢?”封肆意拿着终端,将今天偷拍云焱的照片给睡在病床上的龙千岁看了一眼。
可龙千岁依旧一动不动,他身上插满了针管,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腹腔和肩胛上有大面积的烧伤。
云焱偏偏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情景,并在听见封肆意的话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坠入了冰河里,一次又一次的溺水,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看到的希望是否真实,还是从一开始他就在做梦。
龙千岁怎么会受伤了,还伤得那么重?
“云焱!”封肆意见门边站了个人,发现是云焱后脸色瞬间一白,“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那时候你情况也危险,我怕你承受不住。”
“他怎么……会这样?”云焱没计较他说的这些话,而是迈着步子缓缓地走进房间。
病房上的龙千岁脸色苍白,看上去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胸口和肩膀上被灼伤的疤痕触目惊心,上面涂了厚厚的药,但依旧渗出血水来。
云焱跌在床边的凳子上,想去握住龙千岁的手,可是又怕一动龙千岁的手便扯疼了他的伤口。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反动的部下和军队被镇压,可是那被捕的部下根本就不怕死,身上早就装了□□,见自己被捕就直接引爆了,龙千岁离他太近,根本逃不开。”封肆意说着紧张地看着云焱,“你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可别太难过了。”
“我知道。”云焱虽然担心,但是并没有哭也没有激动,他很平静,怕龙千岁没醒自己又倒了。
幻境里的事情他都记得,又是龙千岁拖着疼痛的身体,在生死边缘拼了命的救了他,所以,他怎么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再不听话了。
“龙千岁,孩子很安全在孵化箱里,你要不要醒来看了一看?”云焱无力的低着头叹了口气。
封肆意见他情绪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缓缓地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你再不醒我就给它换位父亲吧,守寡的日子不好过,我一个人过不来,你要是真醒不过来,我也是没办法的,虽然我真的谢得很喜欢你。”云焱说着无声的困了眼泪,他尽可能的稳住声线继续道:“你说你是玫瑰星海的统治者,怎么一点屁事都做不好,老婆跟人跑了,孩子也要喊别人父亲了。”
“他们都说你除了会打架什么都不会。”
“还有你的技术真的不到家,所以我害怕,你要是醒了我就陪你练练。”
“龙千岁,我生气你其实哄一哄就好了,不用道歉,我也不知道怎么讲,就觉得你太小心翼翼了,会让我很有压力,我倒是觉得我们之前那样就挺好,但又怕你太贴近了,自己的恐慌会让你难受。”
“我是不是很纠结?你不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个纠结的人,按你们这里的说法,我还是个处女座的,处女座的人都是个纠结鬼。”
云焱将心底这么久藏着的话念念叨叨说给龙千岁听,他垂着头一脸憔悴,肚子还有点疼,但是他就是不想回自己的病房,就想粘在龙千岁的身边。
而就在他讲到龙千岁第十宗‘罪’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替他擦了擦眼泪。
云焱猛地抬头对上龙千岁微笑的眸子。
“我就没有一个地方值得你夸一夸的么?那么多罪,听得我气得心脏疼。”龙千岁躺在床上,伸着头看着云焱,眼角含笑,但身上疼得他笑得有点儿面部扭曲。
“不疼了,不疼了,我给你揉揉。”云焱本来哭得不大声,现在看龙千岁醒了,一下子没绷住起身想去揉揉龙千岁的胸口,又因为看到龙千岁胸口上的伤又将手缩了回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不疼了不疼了,不生气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