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回答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问,反正都是听他的啊!
不对不对不对!
江舒拍拍自己的脸,怎么搞半天还开始给自己洗脑了?
江府的厨房这个时间是不会开火的,朗山便去了他们院子的小厨房里,两位嬷嬷见他进来也再不像开始那样惊恐,已经能坦然面对的。
“老爷,给正君熬的鸡汤已经炖好了,可要端去给正君尝尝?”
朗山掀开砂锅夹起一块肉拿筷子压了压:“他刚睡下,多炖一会,肉不够软。”
“好,还要做些其他吃食?”福嬷嬷笑说,“我们那时候会吃些红糖煮鸡蛋,红糖补血气,正君最近怕是都没睡好。”
朗山点头:“那便煮些。”
江舒总是频繁起夜,时常睡着就会腿抽筋,夜里呼吸不顺畅时能把自己气哭,若是能睡好就奇了怪了。
两位嬷嬷一听便立刻另起炉灶支了锅,把鸡蛋清洗干净才和红糖放到一起。
朗山一直看到她们都弄好,也没好意思问问嬷嬷夫郎总发脾气该怎么办,略转悠了一会便又离开了。
他倒不是觉得生气,就是怕江舒会气坏身子,瞧着对方方才那样是对自己说的话不满。
只是去与不去对他来说都不太重要,他唯一想做的就只是让江舒高兴,若是他不想让自己去,他也不会往那处想。
朗山琢磨着便明白了江舒生气的缘由,是因为想让他去,却又不想自己离开,所以要和他闹别扭,就是为了听他一句“想”。
再次回到厢房,江舒已经气呼呼的睡着了,拳头都攥的紧紧的,说不定在梦里都在跟他挥拳头叫嚣。
当真可爱。
思来想去,他干脆直接找到了江凤年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是自家夫郎支持他做事,那他去便是。
江凤年喝了口茶,幽幽道:“你该知道,虽说是我推荐你去,却也绝不会让他们格外关照你。”
“外祖多虑,自是不用外祖操心这些。”
江凤年听着他这句格外硬的话觉得有趣,人当真是有两副面孔,对着他时就格外冷淡,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曾经棒打鸳鸯了。
他放下茶杯说道:“我只是不想旁人说我孙儿养着吃白饭的郎君,你若是有本事些,就不要事事全都听他的,也该自己做些主,有点主意。”
“外祖父所言恕孙子不能苟同,他是我夫郎,我真心疼爱于他,若他需要我时时陪着,我自然不会让他不快。”朗山淡淡说着。
“这算什么,自我牺牲?”江凤年觉得有些可笑,分明也是好好的小伙子,竟能说出这般话来,果然是个惧内的。
朗山抬眼对上江凤年那双虽已经年老却依旧深邃的眸子,他掷地有声道:“不是自我牺牲,是方向。”
他是知道江凤年对自己不满意的,毕竟在江凤年看来,他就是一个毫无本事,只会在家陪着夫郎的吃白饭的男子。
所以他也不甚在意对方对自己是何种看法,只要江舒信他便好。
方向。
这是很稀松平常的话,但听在江凤年耳中却第一次有了不同的意思,他是在说江舒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甘之如饴付出的全部目标。
他叹了口气,有些不明白如今的年轻人都是怎么照顾家宅的,只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不便多插手就是了。
“你何时去?”
朗山:“明年开春,等舒哥儿生产出了月内,我再去。”
江凤年绷着脸,面上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那般好差事都不着急,若非他在西边军营有门路,朗山就只能去当个冲锋小兵!
“不识好歹!”他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你身为血气方刚的男子理应保家卫国,在外拼出一番天地,怎的日日都要困在家宅里!”
朗山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只淡声道:“既是保家卫国,那我自然要先保家,后为国。”
江凤年脸一耷拉,指着书房的门就朝他喊:“滚!”
“外祖莫要动气,孙婿先去瞧夫郎了。”
朗山说罢便施施然的离开了,只剩江凤年见四下无人在书房里气的张牙舞爪,恨不得把朗山揪回来给打一顿!
江舒如今睡的次数多,也睡的浅,朗山这会刚进去就瞧见他愣愣坐在床榻上缓神,脚踩在脚踏上像是要穿鞋子。
“饿了?”朗山吩咐外面的绿竹去厨房把吃食给端来。
江舒朝他张开双臂没说话,朗山立刻会意忙大步上前签抱住他:“方才去了厨房一趟,后又去找了外祖父,我知你想我去,是怕我日夜在家守着你会心中不痛快。”
“别不痛快。”江舒晕乎乎的顺着他的话说,刚睡醒嗓子说话都是飘的。
“并未不痛快,我在何处都是一样的,我去你可安心些?”朗山轻声说着,“我将你看的比自己重要,你的意愿,便是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