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玉要生?”孙晟霖稍稍惊讶,如今才八个月怎的这就要生了?
江舒是知道那种痛的,他点头:“怕是不小心磕碰着了,我去瞧瞧,你们不方便去就在家里看着奶团儿吧。”
实际上黄斯玉并没有磕着碰着,他就是吃东西的时候突然觉得腹痛,紧接着裤子就被打湿了,然后就被带到了产房里。
他从前倒是听说过也知晓哥儿生产十分危险,疼痛难忍躺在床上吱哇乱叫,恨不得把尹凤弦从头骂到脚,可越是骂的厉害自己就越没劲,最后渐渐没了声音。
尹凤弦突然听不见动静人都慌了:“怎么回事?斯玉!斯玉你说话!黄斯玉?”
“不用喊了。”黄正君蹙眉,“头胎都是如此,留着力气等生产便是,厨房可备下吃食了?”
尹凤弦被丈母爹甩了脸面上有些尴尬:“备下了,一直在厨房热着呢。”
黄正君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丫鬟婢子们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心也跟着吊了起来,他知道生产伤身就是一辈子的事,若是他儿命不好便只能求着是男胎了。
江舒匆忙赶来就瞧见那些东西,尽管他自己那时候大概也是,却也没想到场面会这么血腥。
他走到黄正君旁边,轻声询问情况:“斯玉可还好?”
“头胎都费劲,你那时也是,八个月也算足月了,不会有大问题。”黄正君面对江舒时一直都是轻声细语。
江舒松了口气:“那就好。”
日渐西斜,屋内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高昂有力。
“生了!”
黄正君掀开帘子便同江舒一起进去了。
黄斯玉平日里被养的好,如今卸完货也不觉得有多疲累,看他们进来还觉得挺不好意思。
“恭喜,是个小少爷。”江舒笑弯眼睛,“就是刚生出来有点丑。”
黄斯玉对此不甚在意:“我爹爹说了刚生出来的娃娃都这样,我觉得——”
“正君瞧瞧小少爷,很漂亮,和您长得像。”奶娘抱着闭着眼睛的奶娃娃给黄斯玉看,只一眼就把人给吓够呛。
黄斯玉撇嘴就要哭:“怎么这么丑啊!哪里和我像了?我才没有这么丑!”
“不许哭,仔细眼睛要伤着。”黄正君蹙眉,“孩子还小都是这般,养养就张开了,你瞧舒哥儿家的奶团儿不是?”
像是找到了一丝慰藉,黄斯玉这才点点头,攒着劲吃了顿饭便睡着了。
黄正君特意问了产婆黄斯玉的身体情况,虽说八个多月算早产,但孩子健康便算作足月也无碍,再者尹府没有女主人,他们斯玉日后就是能掌家的人,再加上生了嫡子,就算以后尹凤弦纳妾也害不到他的地位。
黄斯玉虽说是哥儿,可是嫡子,再加上黄老爷并不重男轻女,自然也不觉得哥儿有什么不好,因此可谓是娇养大的。
“我能等他长开了再看吗?”黄斯玉委屈巴巴的,“尹凤弦,他是不是像你啊?”
尹凤弦轻笑:“若像我,来日便是翩翩君子。”
自此,黄斯玉也算是被困在了府上,要足月才可以见人。
江舒着人送了好些东西去,以及一些松软易消化的蛋糕,朗山瞧见他忙里忙外心中不免更愧疚些,江舒生产时他还在镇上,不曾陪他度过那段日子,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
“夫郎。”
“怎么了?”江舒茫然看着他,还不忘将夹起来的小酥肉放进嘴里,“这个很好吃,只顾着在家里做,应该放进酒楼里卖。”
朗山轻叹一声:“抱歉,我那时候不在。”
江舒稍微动脑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件事大概会是他们之间的坎儿,如果未来不能解决,对方每次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内疚一次。
这并不是江舒想看到的,朗山是经过他允许才回乡的,何况世事无常有什么可怪的呢?
他轻轻蹙眉:“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与我而言,我始终觉得……”
不对劲。
江舒警惕的看着他,朗山不是会拘于这种事的人,尤其是他曾经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对方不许多想。
他放下筷子,下巴微抬:“说吧,那你觉得怎么才能过去?”
“我觉得奶团儿已经一岁了,若是他的弟弟妹妹和他年纪差太多,可能会玩不到一起。”
朗山说这话时郑重其事,态度严肃,若不是江舒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定真要被他这副模样给唬了去。
唇江舒深吸一口气,最终泄气,唇边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在这里等着我呢?”
“等奶团儿再大些。”
江舒只是觉得奶团儿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但一切都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奶团儿如今正是粘人的时候,不管江舒去多样楼还是有间都要跟着,若是去多样楼还好些,有不少人看着他,但最近他都是去有间,那里没熟悉奶团儿的人,江舒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