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拿火折子将屋内的蜡烛点亮,转身就瞧见自家漂亮的夫郎眼睛都红了,朗山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了。
他手忙脚乱的爬上床哄着:“夫郎莫哭,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莫哭莫哭,瞧的我心都碎了。”
江舒眼睛一瞪:“不许说这般恶心的话!”
“好好好不说,你也莫哭,大夫说忧心思虑会对身体不好,何况你还怀着身孕,总这般不小心该如何是好?我自然是担心你身体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欢,但我只盼着是和你一样的哥儿或姐儿……”
听着朗山一改往日少言寡语的模样,絮絮叨叨的声音进了耳朵反而有些不真实。
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江舒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到底是哪天,而且,这么大的事,这呆子居然也不告诉自己,怪不得白天的时候只一个劲的盯着他的肚子瞧,睡觉还要盖两床被子。
他轻咳一声:“你怎的不告诉我?”
这下轮到朗山茫然了,大块头一摸后脑憨笑:“我没有告诉你吗?我忘记了。”
“呆子!”江舒见他这幅傻样就知道怕是高兴坏了,毕竟起初得知自己不想这么早时还有些不高兴呢,不怪他现在这么傻。
江舒看着多出来的那床被子,怎么看都觉得碍眼,他使唤朗山把被子拿走,很凶巴儿的告诉他以后不许做不经过他允许的事。
朗山反应了好一会才知道是这两床被子惹江舒不高兴了,怕是还误会自己不想和他亲近,但是不敢拆穿夫郎,只能在心里偷着乐呵。
江舒也算是两辈子头一遭了,但老话说头三个月不能声张,他也没有逢人就说,只是低调了些不怎么出门了。
现如今曹家杂乱,像是会咬人的疯狗,他要是日日在外面闲逛万一惹的对方看他不顺眼,从而给他打闷棍就不好了。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曹家也一直安静,并没有再惹出事端,京中反倒先来人了。
来的是孙思齐,得知江舒将多样馆开到了府城,说不震惊是假的,便趁着定酱的机会特意过来瞧瞧送些礼物。
他先去过孙家拜访了孙俭惟,这才去了多样楼,看着里面和其他酒楼全然不同的格局,不得不感慨这个哥儿简直天资聪颖。
坐在厢房里,孙思齐先把正事和江舒说了一通,不无感慨道:“你的炸鸡在京中卖的甚好,多数达官显贵都以此当作礼物来送人,之前那几百斤的酱是完全不够用的。”
“那这次我再叮嘱他们多做一些,只是这些酱料一定要封存好,若是变质很有可能会吃坏食客。”得知炸鸡卖的好,江舒心里也高兴。
“这些你且放心,我瞧着你这酒楼卖的东西倒是不少,这般好点子也亏你想的出来。”
吃食和住所安排在一起,每日清晨都能闻着饭菜点心香起床,省去了客人们还要闷头上街去找吃食,且吃食品类众多,清淡油腻点心饮品俱全,若是他,怕是一日也舍不得出去的。
江舒笑了笑:“不过就是随便想想,且楼下的摊位都是给了租子的,我也就赚这个钱儿了。”
孙思齐知他低调谦逊,便没有再揪着此事继续说,左右这些做生意的点子,他是万万想不到的。
京中目前安定了许多,且圣人急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这几年为官者怕是要多起来,孙思齐没避讳着,将局势大概和江舒说了一些。
孙思齐道:“先圣人本就不满江孙两家,如今新圣即位时孙家有了从龙之功,且晟安原本就同新圣交好,会格外优待些,老江将军一把年纪还在驻守边疆,圣人钦佩,也算好过。”
“那曹家呢?”江舒问道,“我听闻曹家有一女为后妃?”
“那算什么?”孙思齐不屑,“新圣还是皇子时那小姐是使了法子硬塞进去的,对她极为不喜,如今后宫嫔妃不多,她自然显得独树一帜,只是咱们新圣瞧不上。”
闻言江舒松了口气,若是那后妃当真受宠可就真的有些难办的。
孙思齐见他面容松快了些,便问道:“莫不是这曹家与你起了龃龉?”
江舒垂眸想了想便将之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孙家帮到帮不到的先另说,但瞧着孙思齐的态度就知道定然会他而更加不喜曹家,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帮忙了。
孙思齐听后果然气愤,这般丧心病狂且下作的人,若不是人人都道他们曹家有后妃,定然早就成了阶下囚。
他怒道:“此事也怪不得郡守,本就是无凭无据,还要碍于曹家之势,能对你说那番话已是不易。”
“我知晓,既然已经清楚曹家就是纸老虎,我便不用这般小心翼翼,夜不能寐。”江舒说这话时露出些许苦涩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