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兰惶恐道:“正君饶恕,奴婢当真不是有意的,只是关心则乱!”
“好一个关心则乱,你先下去吧。”江舒靠着椅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既然是关心,那便无事了,你且去休息吧,衣裳明日再洗也是一样的。”
李雪兰只当江舒蠢笨真信了她说的话,道过谢就立刻撑着被踹的生疼的身子快速离开了。
江舒盯着她的背影无声笑了笑,真是个蠢货。
他抻了抻懒腰,刚要转身抱椅子进屋,下一秒就被人一把抗在肩膀上,另一手却轻松的拎着木椅然后抬脚关上了门。
江舒低低叹了口气,他是知晓什么叫“饿狼”了。
张全的亲事原本是要在如意斋办,只是岳丈家同意,本就给了好些聘礼和物件,如今又要在酒楼办喜事,花销这般大怕他们小两口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便强硬拒绝了。
江舒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参加过自己的婚礼,虽说他已经和朗山成亲一年,但拜堂时终究不是他,虽说大男人家不该矫情这些,但任谁错过了自己的婚事估计都会不太好受。
袁蓁是早早就接到了张家,一直在屋子里的盖着盖头等着,听着外面吃酒欢呼声,她心里紧张又愉悦。
张全本就是秀才,还在酒楼里做事,月银好几两都能盖新房了,哪家有哥儿和女儿的都眼巴巴的盯着呢,无疑都被拒绝了,如今又娶了秀才的女儿,可是让好多人都羡慕了。
张家的院子里摆放着十几张桌子,江舒和朗山自从去镇上做生意便很少回来,如今他们锦衣华服被村里人瞧在眼里,反而有些不真实,总觉得他们像是哪来的老爷,也不敢敬酒胡闹。
做喜事吃的菜多数是甜的,江舒还特意将炸红薯添到了菜单里,毕竟这也是他喜欢的。
一场喜事闹到日落,江舒始终微笑着看着那些人提议闹洞房,提议再喝几杯,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后世对这些多有条框,可他来到这里竟也没有个像样的婚礼,反观朗山,怕是压根察觉不到这些细致的东西。
“夫郎可是不高兴?一路上都闷闷不乐,话也不同我多说。”朗山状似不解,明明吃席时还好好的。
江舒抿了抿唇,气道:“今天晚上你睡偏房!”
说罢便快速走回去将正卧的门给抵上了,再看乡下这新房,当时也是他说着让对方新建的,若是他不说,恐怕这汉子还要他住在旁边的木屋里。
尽管知道朗山事事顺着自己贴心又操心,便是后世正常夫妻都做不到的事,可他就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最后竟给自己气的睡不着了。
他打开门出去,竟没瞧见朗山站在门口等着他,江舒愈发肯定这人估计是不想哄自己了,他气呼呼的冲到偏房对着门就踹了一脚。
令人发指的混蛋!
从小厨房出来的朗山刚巧就瞧见这一脚,他吓的浑身一激灵,赶紧端着糖水凑上前讨好。
“怎么了?脚可踹疼了?我只是去小厨房给你倒了杯糖水,好端端的生什么气了?”朗山把碗递过去,另一手轻轻顺着他的后背,生怕他因为生气喝呛了。
江舒咬牙:“张全成亲了。”
“是,我知晓,这有何关系,我们回来不就是因为他成亲?”朗山倒是没多想其他的,只是心里忍笑忍的厉害。
“他是头次成亲,袁蓁也是头次成亲,你我都是!”江舒又急又羞,他总不能就这么急着跟朗山说其实是他觉得没参加自己的亲事生气?
这简直像是犯病了!
看着朗山一脸无辜又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他重重叹了口气,算了,跟着呆子置什么气呢,对方也没做错什么。
他转身就要回屋,却一把被朗山给拽住,汉子笑道:“那夫郎陪我睡偏房。”
说罢就把江舒喝剩的糖水一口闷了,然后推着人进了偏房。
室内一片通红。
江舒愣在原地,入眼都是火红的纱帐和被褥,榻边还放着一双红色的靴子。
朗山摸了摸后脑勺:“我不知你何时来的,但自从得知张全要成亲你便有些不对劲,我便猜想着你大概是在我上山打猎的时候来的,只有这几日买喜庆东西才不会让你知晓,便一直瞒着了,你可喜欢?”
这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呢?
不知是不是这些颜色太亮眼,竟烧灼的江舒眼底一片猩红,他转身踮脚堵上了汉子的唇。
真正意义上的,芙蓉帐暖度春宵。
日上三竿。
江舒披着红袍从床榻上起身,衣襟滑落白皙的肌肤上全是遭受过的痕迹,他轻啧一声忍着酸疼换了衣服下了地。
张全的亲事过后就再没有其他的事情,江舒和朗山回到镇上后便一直歇着,他闲来无事就制作了一些刨冰放到店里卖,虽说已经八月底日子却还是有些热,何况这东西冬日里也不是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