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安来得刚好,被乔尔使唤着当起了助理。
结束后他让姜易安展臂,给姜易安量起尺寸,说要送他一套私人定制,当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姜易安挑眉:“那我不是赚翻了?”
乔尔说:“可不咋,一般人都没这待遇。”
姜易安:“毕竟我是缪斯。”
结束后乔尔带姜易安参观起他所在的园区:“你知道吗,楼的工作室也在这边。”
姜易安答得飞快:“我不知道。”
“要不要去看看?他正在准备一场艺术拍卖,工作室里有很多名家藏品,不对外开放的。”乔尔勾着他的肩膀,“还有他的画。”
创作本来就不分行业,姜易安很多时候也会从各种画展里汲取音乐灵感。
闻言就有点兴趣,听到还有楼明宴的画之后,兴致更高。
两人并肩往楼明宴的藏馆走,乔尔给他打电话询问他在不在,楼明宴的藏馆是私人藏馆,里面的画作也并不属于他个人,有点像中间保管商,由他来进行收藏、展览、以及送往拍卖。
藏馆安保系统很严,一般人不能进。
楼明宴很少会在这边,他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和不同的收藏家或者艺术家沟通交涉。
他本来就是学美术的,转专业前已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小画家,虽然不拿画笔,但他愿意再次从事和美术相关的工作,也能看出他本质上还是热爱美术的。
他专业性强,虽然公司才起步,但让那些收藏家将画委托给他,也并不完全是难事。
因为他有他的老师,现在仍在艺术界占有一席之位的泰斗画家,为他背书。
“画家脾气都古怪,”乔尔说,“他老师那小老头,一开始因为楼转去读MBA放弃画画,气得和他断绝关系,不接楼电话也不听楼解释,结果楼离开之后一个让他满意的学生都没收到,又主动去联系楼说给他个机会。”
楼明宴不在,就由乔尔当起了姜易安的导游。
他推开门,两人步入藏馆。
姜易安听得认真:“然后呢?”
乔尔笑道:“其实那小老头虽然嘴上说和楼断绝关系,这几年外人提起楼替楼惋惜,他每回都一脸不是鼻子不是眼地怒斥对方让对方不准提,又总是偷偷伸长耳朵听,那叫一个很铁不成钢。”
姜易安几乎都能想象得到楼明宴老师是如何的口是心非。
乔尔:“结果楼说他短时间内都不会重拾画笔,但是在筹备做美术藏品方面的工作,气得老头登时大骂他一身商人的铜臭气。”
两人站在一副画前,乔尔抬抬下巴:“喏,骂楼的人也是他,第一个主动把画送过来的也是他。”
藏馆内温度很低,除了画作前,其他地方的灯光都稍微有点昏暗。
楼明宴老师这幅画,是他某一系列知名画作中,仅剩的一副,之前一直由他个人私藏,有人出价千万,小老头也没卖。
结果为了给学生撑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画送了过来。
姜易安听得好笑。
乔尔说:“其实那小老头自己都近十年没有新作品了,不是没画,是画不出让他自己满意的,你也知道艺术家总是有些执拗,他不满意的话不管别人给多少钱在他看来也是垃圾。”
两人一副一副看过去,姜易安大概也能懂楼明宴老师的心理。
就像他写歌,不满意的歌就算写得再完整,对他来说也是废纸。
“所以他才那么惋惜楼先生不画画?”他问。
乔尔耸肩,不置可否:“大概吧,看过楼画的人,基本都会惋惜几句。”
姜易安更好奇楼明宴的画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
乔尔带他去了楼上。
他们这次没有再一副一副地观赏,而是越过众多大小不一的画作,直奔楼明宴的作品而去。
射灯光线在黑墙上晕出模糊的光团,一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油画,挂于黑墙之上。
而画布上的泛着光泽的黑色又仿佛要跃出画框,融于黑墙。
一副乍一看,根本不知道作者想要表达什么的抽象画上,只有黑红两个颜色。
交错的黑与红,像滚滚燃烧在火焰中一呼一吸的木炭,又像被高温锤炼的铁块或者危险又迷人的岩浆流。
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
这幅画只是静静地挂在这里,就有着旺盛而蓬勃的生命力。
几乎每一位路过的人,都会为它驻足。
姜易安许久也没能将目光从画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