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安敏锐地捕捉到“合伙人”三个字。
“你不是纯投资呀?”
“当然。”
除了投资,郁寒洲名下也有不少合作加盟的公司,只是他的工作重心依旧是在风投这一块。
“楼家那小儿子?”姜母适时插话。
“老妈你也知道?”姜易安问。
姜母才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楼氏那么大个家族集团,楼老爷子生病这事儿全国皆知,他那小儿子被其他继承人排挤到内地来,但凡和楼氏有点业务往来,或者和这个圈子沾上点边的人都知道。
“他小时候我还见过他,那孩子打小就安静。”姜母看向郁寒洲,“现在你们之间有合作?”
郁寒洲点头。
“搞美术,”姜母想了想,“我记得他妈妈好像就是搞美术的。”
姜易安:“这你都知道?”
姜母无语:“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她妈妈好像是他哪个哥哥的家庭教师吧,二十多岁开头的小姑娘,被个七十岁的老头给看上,啧……”
这些所谓的豪门辛密对圈外人来说或许是众说纷纭,窥不见真相的八卦。
但对圈内人来说,却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再看不上那老头子的作风,也最多是私下嫌弃两句,更多的都是觉得女方好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但那会儿,楼老爷子第二任妻子也还在。
原配还在家里坐着,私生子就已经怀进肚子里了,一个在港城无依无靠的大学生,哪能好过。
这种大家族,丈夫和妻子之间有多少爱不知道,但其中利益纠葛肯定不少。
楼明宴的母亲也一直到死都没个名分。
“啊,他妈妈不在啦?”姜易安惊。
姜母嗤笑:“这楼老爷子可不能熬吗,这两任老婆,还有这个……勉强算他三个老婆吧,都被他给熬死了。”
而他现在九十好几,都还没寿终就寝呢。
“不过不知道他这回还能熬多久?”姜母随口道。
那老头身体感觉是真撑不住了,这半年港媒天天报道他的身体情况,感觉比他们楼家人还盼着人翘辫子,等楼老爷子一死,楼家的战争就彻底拉开了。
就他那七十多还管不住自己的性子,这私生子,绝对不止有楼明宴一个。
只能说楼明宴是唯一一个,摆在台面上来的私生子,他的存在也有一些分散炮火的作用。
姜易安感叹:“楼先生也太惨了。”
“有什么办法,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姜母擦嘴,“换个角度,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也是生在罗马了。”
“你坐我车,还是坐你大哥车?”她问姜易安。
郁寒洲说:“我送小安吧,我俩顺路。”
一直到回家,姜易安洗完澡躺上床,都还会想起姜母那几句随口提起的,和楼明宴相关的内容。
姜母这个人爱憎分明,虽然姜家在沪城,也算是金字塔顶端的那部分家族之一,但要和楼家比,那还是差得很远。
但这不妨碍姜母看处处留情的楼老爷子不顺眼。
能力再强又怎么样,人品不行,上行下效,导致楼家继承人之间的关系紧张,他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而姜母的讲述里也掺杂了许多他个人对楼老爷子的厌恶,就是很直接的第三视角,没有用其他情绪和字眼去渲染和描述楼明宴和她母亲到底惨不惨。
毕竟她也不是本人,她也不知道。
但就是这样简单直白地阐述,才给人留下了很多忍不住要发散的空间。
楼先生的母亲要如何在楼家立足。
楼明宴又是怎么长大的。
他私生子的身份,在除了楼家之外,会让他受到欺负吗?
姜易安这一晚上就被楼先生这三个字给占满了,他辗转反侧,好半天才睡着,结果还做了一个关于楼明宴的梦。
他梦见楼明宴从小就被欺负,楼家不给他吃饭,还让他和狗抢吃的,让他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端着个小盆去给楼家那一大家子洗衣服什么的……
睁眼时他盯着天花板愣神,觉得自己这梦也很有病。
先不说港城根本就不会下雪,哪个豪门会让人蹲在河边洗衣服啊……
姜易安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从脑子里甩出去,按开窗帘,让日光落进屋内。
他起床洗漱。
今天姜易安有个工作,他要编一首很轻松的曲子,给他们海选的宣传视频做BGM。
他简单吃了个早饭,进书房开了直播。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早上十点半,大部分网友已经开始冲浪了。
直播间一开,就有收到开播提醒的粉丝进入直播间。
【哇,看我蹲到了什么,小姜同学居然又开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