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认真给姜易安解释,他眼中的不一样。
怎么那么可爱啊。
姜易安心想。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唇角,好奇道:“那其他人都怎么说你?”
楼明宴沉默两秒,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将其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告诉姜易安。
大概是因为他让自己养了多年的兰花开花,楼明宴并不想让姜易安讨厌自己。
但他也不想撒谎:“很凶,严肃,冷漠,不好相处。”
全部都是一些不太好的词。
姜易安也跟着静了静。
他说:“如果我的问题冒犯到你的话,你可以拒绝回答我的。”
楼明宴摇头:“没有冒犯。”
他总是那么认真:“我想回答你。”
姜易安弯了弯唇角,他往旁边让了让:“楼先生洗手吗?”
楼明宴点头,擦肩而过时,那股苦涩的木质调香水味若有似无地钻进姜易安鼻腔。
他看着楼明宴弯腰洗手的身影,他半垂着眼,视线落在自己手上,水柱打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水花微微外溅,甚至跳了几滴在他的西服上。
他连洗手都洗得很认真。
这样的人,怎么在别人口中就是严肃冷漠呢?
这个想法只是刚冒头,姜易安就找到了答案。
因为他是被丢到内地来,被兄弟姐妹忌惮的私生子啊。
他不过也是大学刚毕业的不久的毛头小子,楼氏这么大的集团企业,不管是母公司还是子公司的高层,没有不站队的。
他这么一个没权没势的私生子,既然是用着锻炼的由头,把他丢到这边来接手那些棘手的烂摊子,也不可能给他什么实权。
下面那些高层,既不会把他当回事,为了向其他楼氏子女表忠心,甚至可能会专门刁难他。
但他却手段强硬地把那位刘总送了进去。
他这种举动肯定会得罪不少人,但如果他不凌厉,不冷漠,任由他人打压的话,他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里和姜易安说话都不知道。
这种老派豪门里的勾心斗角堪比宫斗剧,就算是分他1%也是巨大的金额和利益,除非他疯掉或者死掉,各种意义上地彻底失去继承权,不然楼氏其他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姜易安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刺了一下。
他这么简单的人,生在这种家庭,日子肯定不好过。
但他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会对他人诉苦的性格。
察觉到他的目光,楼明宴看过来,目光有点疑惑。
姜易安笑着在洗手台边的铜盘里挑了支护手霜,他说:“上次,我说我觉得楼先生像一种小动物,楼先生知道是什么吗?”
楼明宴摇头。
姜易安:“我觉得楼先生像小狗,马尔济斯你知道吗?非常可爱。”
马尔济斯是一种体型很小的犬种。
楼明宴被人这样形容,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微微拧眉疑惑:“哪里像?”
姜易安拧开护手霜盖子向他示意。
楼明宴安静地将擦干净水的手伸过来。
姜易安将护手霜挤在他手背,撩眼看向楼明宴眼睛:“你看,小狗就是我一伸手,他就过来了。”
他笑得很甜,楼明宴先是愣了一下,但被他脸上的笑容感染,不由自主弯了下唇。
“但姜先生这样,谁都会过来的。”楼明宴说。
他本意是想说姜易安要给他挤护手霜的这个动作,话出口见姜易安脸上笑容更大,才后知后觉自己话里的歧义。
“但如果我这样。”姜易安摊开掌心。
楼明宴看看他白里透粉的手心,又看看姜易安邀请的目光,再看看他掌心。
迟疑地将指尖搭上去。
他刚洗了手,指尖有些凉,姜易安却是连洗手都是用的温水,掌心微暖,他捏住楼明宴指尖:“不是所有人都会过来的。”
“所以,”姜易安很快松了手,拧上盖子把护手霜放回去,“我觉得楼先生是个非常可爱的人,其他人没发现这点,那是他们的损失,你不用把那些恶意评价放在心上。”
楼明宴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姜易安掌心的温度。
-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阿宴的好的。
母亲曾经的话从他耳畔一闪而过。
楼明宴放下手,认真回复姜易安:“我不介意别人对我的评价。”
他虽然内敛,但也确实不像是那种会偷偷藏起来内耗的人,至少现在的他看起来不会。
楼明宴平静且坚定,看起来就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
情绪稳定多难得啊。
姜易安点头:“没错,会咬人的狗才是好……呸呸呸,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也没必要对那些不喜欢我们的人,有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