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样一想,更郁闷了。
晏喻之松开他,道:“天色渐晚,你今夜不用回去了。”
沈浮光揉了揉酸涩的眼眶,“那我睡哪儿?”
“就歇在上阳殿。”
前两天晏喻之也说过让他留在上阳殿这话,只不过当时他被吓住了就跑了,现在晏喻之又提起这件事,沈浮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晏喻之拉开殿门唤人进来伺候。
那些人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所有东西都准备的两份。
梨白走到沈浮光身前,捧着一件寝衣,“沈公子随奴才去将这身衣裙换下来吧!”
沈浮光木愣地点了头,“好。”
梨白等在屏风外,道:“沈公子方才可是哭过?”
沈浮光的声音从屏风里传出,“很明显吗?”
梨白道:“还好,只是奴才自小就对细微事物观察的很仔细。”
沈浮光默了须臾,怕梨白误会,还是解释道:“不是陛下将我弄哭的。”
梨白笑道:“沈公子不必解释,无论是什么原因,奴才都不会乱猜。”
沈浮光走了出来,抱着那身红色的衣裙,“这个怎么处理?”
“交给奴才就行。”梨白转身就将衣裙放进了盒子里,好生地盖上了盖子。
沈浮光狐疑地想:为什么不扔了?留着做什么?
随即想到了什么,表情扭曲了起来,该不会晏喻之以后还要让他穿?
他走出去时,晏喻之没在内殿,“陛下去哪儿了?”
一名太监答道:“陛下有事离开一趟,待会儿就回来了,沈公子莫要着急。”
“谁着急了。”沈浮光下意识反驳,一说完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他趁着晏喻之现在不在,赶紧洗漱完,然后麻溜地爬上了床,拉过一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脸也埋了进去。
晏喻之回来就看到床上隆起一团,除了落在外面的发丝,什么都瞧不见。
他轻轻挥了挥手,那些宫人便齐齐退下。
晏喻之屈膝跪了半条腿上去,道:“先别着急睡。”
沈浮光闷声道:“怎么了?”
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起来一下。”
沈浮光揣着满怀的疑惑坐了起来,由于刚刚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现在脸有些涨红。
晏喻之抬手伸到他脑后,“头发还没放下来。”
沈浮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女子发髻还未散下来,若是就这样睡一晚,第二天起来怕是头皮会疼。
墨黑的发丝游走在晏喻之的指缝中,不消顷刻,瀑布般的墨发散了下来,垂在肩头,还有几缕被晏喻之握在手中。
沈浮光就这么坐着,而晏喻之也没有要松开他头发的意思。
最终是沈浮光打破了这场僵局,“……陛下。”
晏喻之像是走神了,猛地回过神,松开了沈浮光的头发,退了下去,“朕去熄烛火。”
沈浮光瞧着他急促的脚步,狐疑地抓了下脸颊。
熄灯这种事应该是梨白他们做的,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帝王亲自做这种事了?
不一会儿,殿内就黑了一大半。
沈浮光缩到床里的靠墙处,皇帝的龙床本来就大,他这样一躲,两人便隔得更远了。
晏喻之笑道:“你躲什么?”
沈浮光脑子一顿乱麻,“男男授受不亲。”
说完就惩罚似的轻拍了两下嘴,这话真是没个几年的脑血栓说不出来。
晏喻之饶有兴趣地说:“男男授受不亲吗?”
沈浮光急于辩解,“不是不是,我瞎说的。”
晏喻之意味深长地叹了声,“原来是瞎说的。”
他渐渐俯下身,埋在沈浮光耳边,作恶似的笑了,“夫君。”
沈浮光窝在被子里的身子霎时绷紧,感觉身上的毛孔都要炸了。
他耳根子软,听不得这两个字,耳廓瞬间便红个彻底。
沈浮光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了半个红彤彤的耳朵,“陛下别逗我了。”
晏喻之道:“你又怎知朕是在逗你还是认真的?”
沈浮光没有说话,心里发酸。
你又不喜欢我,除了逗我还能是什么。
晏喻之见他不应声,唤了声:“沈浮光。”
“陛下,我困了。”
晏喻之躺了下去,道:“睡吧。”
沈浮光睡前是缩在里面的,果然印证了晏喻之那句话,他睡觉不老实。
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从里面滚到了晏喻之面前,两床被子也变成一床,而地上躺着一条孤零零的被子,也不知是谁的被丢下去了。
沈浮光屏住呼吸,慢慢往后退,他没想到晏喻之睡觉这么浅,区区一点动静就让他醒了。
晏喻之瞧着沈浮光蹑手蹑脚的动作,道:“你做什么?”
沈浮光不动了,“我……我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就想着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