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一直到了大年三十那天,除夕。
整个皇宫内热闹极了,随处可见的宫人成群结队,有说有笑的。还有的小太监缩在墙角赌博,被人逮住了还是下意识的一脸惊恐,对方告诉他们这几天犯不着偷偷摸摸的,几名小太监这才想起来,从今天开始,所有的宫人都可以休息三日,俸禄照常。
随后便又叫上了自己的三五好友,准备搭个台子继续。
沈浮光穿了一件红色的斗篷,大红的颜色,落在白雪皑皑的天地间,艳丽夺目,行至在宫内也甚是惹人注目。
路上遇到了几名昭明殿的宫女,热情的跟他打了招呼,“沈公子这是去找陛下吗?”
沈浮光道:“不,我回家。”
宫女极为惋惜的“啊”了声,“沈公子为何不随陛下一起过啊?”
这一下给沈浮光问住了,“……我,我已经答应……”
另外一名眼尖的宫女见状,唐突地笑笑,“沈公子莫怪,她说话不过脑子,您别放在心上。”说罢就把人拽走了。
晏喻之在这宫里有自己的祖母,母亲,还有弟弟陪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他则要回将军府。
将军府上下也是其乐融融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迎接新年到来的喜悦。
沈圻川坐在大厅,看着府中下人忙碌,还有安排事宜的妻子,便忍不住笑,总觉得人生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江涟是最先看见沈浮光的,双目瞬间亮了,喊道:“浮光回来了。”
沈圻川一听儿子回来了,也顾不上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急忙站了起来,“浮光,浮光。”
沈浮光迎上前,笑道:“爹,娘,我回来了。”
沈圻川大掌一拍,落在沈浮光背上,险些给他打个趔趄,“好儿子,总算是回来了,我跟你娘都等你半天了。”
江涟一记眼刀扫了过去,语气不善:“你不是说伤口疼不能动吗,现在跑的这般快,你果然是装的,就是想把事都推到我头上,你什么都不想做!”
“冤枉啊夫人。”沈圻川赶忙捂住胸口,痛苦起来,“我是真的疼,都要疼死我了,哎呀哎呀,浮光,快扶我一把,我不行了。”
沈浮光瞬间接住沈圻川搭过来的手,将他扶了进去,“爹,您慢点。”
江涟感觉自己的怒火都快直冲头顶了,按着性子没有生气,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就让他们父子俩好好叙旧,晚点再收拾沈圻川。
沈圻川见江涟一走,就悄悄从八仙桌后面掏出一壶酒,“来儿子,先陪爹喝两杯。”
沈浮光见他一脸防备的拿出酒,就知道定是江涟不让他喝,道:“您伤都没好,还是别喝了。”
“你这小子,跟你娘一个样。”沈圻川叫嚷道,“我伤早好了,好的不行,不用你担心。”
沈浮光很认真地问:“那您刚才为何喊疼?难道又是骗我娘的?”
“我……”沈圻川顿时哽住了,“我现在感觉又不疼了。”
沈浮光心念一动,趁他不注意,拿走了那壶酒,“为了爹的身体好,这壶酒我就暂时拿走了,免得喝坏了身体让娘担心。”
沈圻川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的酒带走跑远了,却无能为力,“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沈浮光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沈茯苓,随后听她院里的婢女说,沈茯苓前两天就离开了,说是要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再回来。
他最终只能叹气,希望沈茯苓能早点散完心。
除夕最重要的就是年夜饭了,在这个晚上,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
屋外的天黑漆漆的一片,还夹杂着寒风,呼啸在天地间,而屋内暖烘烘的,全然没有一丝寒冷。
沈浮光没想到自己上一个除夕还是和沈茯苓一起过的,这次就多了一对爹娘。
江涟给他夹了菜,“来,这是娘亲手做的,尝尝合不合胃口?”
众所周知,江涟从不下厨,就连以前的除夕都没有亲自下过厨,今天算是破天荒头一遭。
沈浮光将菜放进嘴里那一刻,竟是意想不到的不错,看来她是下了功夫的。
江涟和沈圻川观察着他的脸色。沈圻川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
闻言沈圻川才放心的吃起来,他家夫人果然有大厨之资。
一顿饭吃完,沈圻川就抓着沈浮光讨要自己的那壶酒,那可是他藏了好久,就等着沈浮光回来一起喝,结果没喝成,反倒被自己一直惦记着的儿子搜刮走了。
沈浮光道:“我给您保管着呢,等您好了再喝也不迟啊!”
“你少来,说不定你过两日就回宫去了,到时候你一走,我找谁要去?”
“好像也对。”沈浮光一笑,道:“那万一我过两日不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