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疼得嘤咛一声,细长的眉无意识地蹙了起来,却又唤醒青年体内沉睡的猛兽。
不够,根本不够……
好想……好想把圣子殿下揉进骨髓里啊。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独属于自己,不会再背叛自己。
……
鹿溪醒来的时候,身体的异样感觉格外明显。
一双手臂穿过水桶粗的腰搂住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后颈,撩起阵阵瘙痒。
他疲累极了,连骨头都泛着疼,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像是被铁刷梳洗过了一遍,手指几乎都抬不起来。
即便是兰斯洛特之前那般欺辱他,时间也很短,他没有太过受罪。
可是刚才……他不太清楚自己昏过去多久了,只记得昏迷前,产生了一种要死在铁笼里的恐惧。
鹿溪咬住下唇,吃力地想从男人怀抱中脱离。
然而刚发出一点儿动静,似乎就惊醒了那个「买家」。
锁链碰撞的清脆声音响起,男人不过是轻轻收紧手臂,他好不容易拉开的一点缝隙就又消失不见,再度陷入了坚硬的胸膛里。
少年嘴里不可抑制地发出一道轻喘,明显感觉到了身后那人的变化,幸亏男人没有继续。
但他的手掌却落在凸起的小腹上,诡异地摩挲着被撑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肚腹。
鹿溪后知后觉地想起,经历这么一遭,他的「孩子」还在。
可他现在宁愿这个肚子恢复平坦,好歹能减轻一些羞耻感。
身后,温泽的目光明灭不定,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那处光滑绵软的肌肤。
一想到那个是撒切斯的孩子,他就恨不得立刻将他除去。
可是他脑海中又时不时回想起前世与路希分外肖似的那张面容。
如果长得像圣子殿下的话,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他绝不是心疼路希,怕他伤心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他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将来叫自己父亲的滋味挺爽的。
对,就是这样!
温泽在心底安抚住自己,又留恋地吻了吻少年的后颈。
鹿溪瑟索地缩了缩脖子,趁自己还能说话,继续尝试着和买家沟通。
“我……”少年张开口,发出的声音无比沙哑。
他咽了口唾沫,缓解了下干涩的嗓子:“我真得是光明神殿的圣子,你放了我吧。如果被教廷发现,你也会受到惩罚的。”
“是吗?”青年扬起的尾音充斥着戏谑,“如果我真能睡到圣子,这辈子就是死也值了。”
“你!”
鹿溪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你真得不怕吗?”
话音刚落,温泽把他扭过来,手指紧紧抵着那处漆黑的印记。
那里有些发烫。
鹿溪方才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动作,才想起了被自己忽视的一个地方。
他记得……撒切斯之前就是通过他打上的这个烙印找到自己的。
那里发烫好像就是他在找他……
少年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脸上升起一抹希冀。
虽然落在撒切斯手里也不一定能逃脱,但是魔神特别怕他哭,起码……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温泽却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小表情。
刚平复下来的怒火与戾气再度填满了胸膛。
“你在想谁?”
他死死扣着少年的肩膀,五指似乎都要嵌进他的骨头里。
鹿溪吃痛地发出一道闷哼:“没……没有想谁。”
温泽哼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紫色的眸子凉薄又危险,恼人的嫉妒在胸腔中横冲直撞。
“是这个给你留下印记的人吧?你肚子里的孽种也是他的?”
粗糙的指腹摩挲过锁骨上方,力道很轻,鹿溪却产生了一种暴风雨来临前夕压抑恐惧的错觉,不由自主地僵住了身体。
“不……不是,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虽然这个孩子的确算是来路不明,他也不准备留下来,可是「孽种」两个字太过刺耳。
他是在护着这个孩子,还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温泽陡然掀起眼眸,宛如一头狂躁的狮子,粗暴地扯起少年的手腕。
“不是什么?不是在想你以前的情夫,还是孩子不是他的?”
不等鹿溪回复,他就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的情夫也没那么在意你嘛。瞧,你还怀着孕,他就把你丢到黑市里来了,估计现在正拿着卖你的钱逍遥自在呢……”
温泽故意表现得像个不知内情的普通人,这样挑拨他们的效果反而更好。
毕竟……在路希印象里,上一秒他还在撒切斯怀里和他甜甜蜜蜜,甚至丝毫未曾注意到即将被魔神杀死的自己。
除了撒切斯,谁会让他落入现在这种境地?
青年脸上绽开一抹扭曲又癫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