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偏食(56)

不培训的日子白天在酒店睡觉,夜里薛京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写作,手机静音,多数时间连周双的电话都不接。全靠咖啡浓茶还有各种各样的速食品续命。

同时,寻找住房方面,薛京如愿以偿,在金子的张罗下从酒店搬进了哈月对门的平房内,只备用了一些必需品,成为了赵春妮口中那个新来的“小白脸”。

将报告终稿提交给文化局的这一天碰巧是立冬。

薛京一夜没睡,最后一版稿件润色结束,上午就来交差,但是被赵主任捉着聊了一天的文化工作。

最近赵主任受到他的启发,不再跟进文化小镇浮夸的商业工作,专心策划绥城公共图书馆的宣传活动,他在思考:是不是他们也可以在公共图书馆内部招标一个咖啡店,吸引更多的年轻人走进图书馆进行阅读。

还能效仿的 PR 活动有很多,例如,签售活动,访谈活动。

薛京倾囊相授,对自己过往在各个城市的活动经验言无不尽。

半下午,薛京从文化局的大门出来,天上忽得飘起了细细的小雪。

今年绥城的初雪没有完美的六菱棱角,一粒一粒落在他的衣袖上,簌簌声很大,全是迷你的保利龙。

许是他的体温过高,薛京的指尖拈不起这些固体的白,仅是触碰,雪花就完成了升华,只需一瞬就消失不见。

薛京是熟识冬季的北方人,他也知道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绥城的冬只会比蓟城更加寒冷。

但没想到,这里的冷不只是体现在温度上,还要用漫长的时间单位来计数,在离家几千公里之外的冬天来得如此之早,他上一次叫周双给他寄来的衣服,已经没办法很好地帮助他的身体来御寒了。

薛京眉眼困顿,脸色苍白,好不容易了了一桩心事,但情绪似乎没有得到很好的宽慰。

他人立在路边,抬头望了一会儿灰蒙蒙的天色,又忍不住拼凑起那天看到他搬进自己对门时哈月的脸色。

哈月是真的恨不得把“拒绝重蹈覆辙”这几个字写在脸上,眉毛先是猛地跳起来,然后又恶狠狠地颦着,再之后,她转身把自己家的大门用力拍上以示不满。

“咣当”一声,震得他脑袋里到现在还残留着回音。

如果不是赵春妮在院子里查看着他俩之间的状况,哈月就差给他比个中指了。

从那天起,哈月就在想尽办法躲着他,她也许还特意嘱咐了她的母亲,说他是会迷惑人心的哈得斯,这些日子不管他以什么理由往他家提供便利服务,赵春妮从来不会迈出院门和他交谈。

这位中年妇女总是躲在门内用锁眼看他,就像,看浑身是虱子的麻风病人。

大到补品茶叶,小到水果米面,他送出的东西统统都被赵春妮回绝。甚至有一次,哈月的母亲从门缝里看到他和斯琴托雅讲话,还跑出来对他恶语相向,问他:你个狗日的到底要干啥?说了我们不买保险。

耐着性子再三解释不通,还是斯琴大姨尴尬地将赵春妮拖回了院子,从那之后,哈月家的院子上总是上着锁。

除了被对方的母亲亲切“问候”,薛京在时间点上的偶遇也掌握得特别不好,他和哈月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同,早上哈月出门开店,薛京已经和衣而眠,晚上哈月闭店回家,薛京正在伏案作业。

这些搬到她家对门做邻居日子里,薛京见到那群鹅的次数,都要比见到前女友本人更多。

天见可怜,这种在网络上被大家吹捧成梗图的可爱动物可不是传播和平的大使,它们在现实生活中更像是凶猛的战争犯,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

有一天他出门去超市采购,回家后忘记关门,整理完冰箱,竟然发现一只大鹅探头探脑地走进他的小院,在地上留了一串丰沛的排泄物。

随地大小便的地痞流氓一见到他推开窗户,面色不善,就迅速扑闪着翅膀夺门而逃,在空气中留下几声惊叫的嘎嘎。

从那之后,经常在哈月家门口自助觅食的鹅群就视他为外来入侵者。

每次狭路相逢,几只公鹅都会将头部贴近地面向他的脚腕迅速发起攻击,母鹅便在后面伸直脖颈充当放声大叫,耀武扬威。

薛京不喜欢所有能让人联想起肉类生前模样的食材,所以自小不吃家禽的边角料,这还是他头一回切肤的认识到,原来鹅是有齿状喙的,咬合力还相当惊人。

躲闪不及,脚踝吃上一口,那是真的疼。

哈月的鹅倒是和哈月一样,牙齿很硬,非常擅长在他的身体上留下各类记号。当然,她会骂人也不奇怪,女儿总是有母亲的影子。

但总不能和动物置气,属实犯不着。爱屋及乌,尊重老人的前提下,他还得纵容这些动物时不时偷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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