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竟然还赶不上松似月上次的生日会。
虽然张灯结彩,但架不住地广人稀,偏厅里稀稀拉拉几十个人窃窃私语。
松似月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投向她。
跟那些佣人一样,勉强打过招呼后后避瘟神一样躲开了。
松似月终于意识到不对:“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雪凝没有回答,礼官就大喊一声:“吉时已到,请新妇奉茶……”
仪式是中式的。
正上位一左一右,本来只放了两大一小,三把椅子。
不知道为什么管家突然又在旁边放了一把。
朱雪凝亲热的牵着松似月的手,好孩子,你挨着我坐。
松似月差异没动。
朱雪凝忽就笑了:“好孩子,今儿的规矩不立好,往后怎么过日子?我知道你年轻良善,可祖宗的规矩不能废,大小尊卑不能乱,你先进咱们顾家门,这后来的给你敬茶天经地义。”
“是啊,是啊……小月你先进门,亲家丫头是后来人,她给你敬茶,这是老祖宗规矩……”众人都七嘴八舌,热情得让松似月坐。
松似月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虽然腿酸腰麻,但她还是不敢松懈:“这不合适……她是大……”
「嫂」字没说完,顾长海就打断了她对话。
“大小都是后来人,”他第一次对松似月露出这般慈爱对目光,语气威严又不容置疑:“小月,今天我做主,你坐!”
第124章 松似月被捅了个对穿
顾长海都这么说了,松似月再推辞的话,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她只好安慰自己,秦倩兮虽然是大嫂,但她毕竟先来。
给自己敬茶也应该没什么奇怪。
但她还是不放心,看了看旁边空着的位置:“夫人,那位置是之舟的吗?”
“你这孩子,身边的位置不坐之舟坐谁?”朱雪凝笑着拍了拍她的腿,“你安心等着就行。”
松似月彻底放下心来。
长嫂如母,顾之舟跟她一起受秦倩兮的茶,这顾家的规矩还真是与众不同。
***
顾之舟跟秦倩兮肩并肩坐在宽大的红木床上。
喜婆乐呵呵往床上撒着红枣桂圆,嘴里念叨着吉祥话。
仪式冗长沉闷,每分每秒都像是煎熬。
顾之舟像机器人一样,任由有喜婆把秤杆交到他手中,喜婆又罗里巴嗦说了一长串吉祥话,才示意顾之舟可以挑盖头,看新娘子了。
顾之舟半天没有动作。
双臂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熹婆又催促了几声,他才机械地抬起手。
秦倩兮没有名分,不能穿正红,酒红色的绣和服华丽非常。
金线簇拥着绣成的牡丹耀眼夺目。
顾之舟突然就走神了,如果坐在这里的人是松似月会怎么样?
他不敢去想,闷痛像是已经把他的胸腔凿穿了,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突然,他鬼使神差没头没尾地说道:“小时候我母亲的箱子里看到了一件绣着金凤的婚服……”
一旁伺候的老嬷嬷是顾家的老人,她深知顾之舟的罗刹脾性。
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好,顾之舟撂挑子走人,忙殷勤笑着哄道:“知道二少爷爱重倩兮姨娘,但那凤冠霞帔是正房夫人才有的,要我说,这金线牡丹更衬姨娘。二少爷要是不相信,挑开盖头亲自瞧瞧?”
她故意提起正房夫人,就是提醒顾之舟就算纳了秦倩兮,松似月还是他的妻子。
熹婆是外面请来的,这时候也看出些端倪。
于是她配合着老嬷嬷连哄带骗,又说了一箩筐好话,只求顾之舟快点挑起喜帕,结束着让人窒息的仪式。
然而顾之舟却像是中邪一样,端端正正坐在一旁,手中的秤杆纹丝不动。
他莫名的焦躁。
这种焦躁跟前几天的不安截然不同。
他像是被不知名的恐惧扼住了咽喉,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绝望。
虽然没跟松似月商量,但顾之舟早已经打算好。
这次出国,就不让松似月回来了。
随便找个什么名目,把她安顿在国外,再以更好的医疗手段为借口,把叶喜也接过去。
他每个月甚至每周都过去看她。
等过几年集团的事情解决了,再跟她请罪。
顾之舟安慰自己。
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对他又是那么的言听计从,只要他够谨慎,够周密,松似月就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理智催促他快点挑开盖头,只要结束这该死的仪式,他就可以立刻登上飞机,在国外跟松似月重逢。
可情感却让他无能为力。
他无法接受即将看到的新娘不是松似月。
理智跟情感相互纠缠折磨,把他的心又拉扯出好几个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