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宫内。
太后听着侍卫的回禀,心中大为震惊:“你说什么?阿秋的女儿是,是宋府三小姐宋锦城?”
“是,太后,属下们查了许久,才查到当年的小小姐被送出宫后,辗转到了一名青楼女子身边,而那青楼女子不久后就入了宋相府。”
受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太后会想起当年自己的表妹为了掩盖那件事,为她而死,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她找寻十几年,如今却告诉她,人就在京城里,就在她眼皮子地下。
“阿秋,是表姐对不住你,让孩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太后喃喃自语着,又问起宋锦城的下落:“那她如今人在何处?”
那侍卫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作甚?”
太后厉色开口,吓得侍卫只好实话实说:“回太后,宋二小姐前些日子与伯爵府大公子成婚,后伯爵府出事,她也一同被关在大牢里。”
“什么?被关在大牢里,哀家怎么不知道盛家大公子何时娶妻了?”
盛大公子向来纨绔,不学无术,在外游手好闲。
“属下打听过了,是前段时间盛大公子与宋三姐私会被人撞破,伯爵夫人不喜宋三小姐,这才用一顶轿子抬入府,这事许多人家都在私底下议论。”
说完这些话,侍卫的冷汗都快留下来了。
太后近日一直在佛堂里,未曾出宫,伯爵府被抄家的事情倒是听说过,可确实不知晓盛家大公子娶了妻,更不知娶的人竟是她表妹的女儿。
侍卫退下之后,太后左思又想着该如何解救宋锦城。
刑部大牢内。
宋锦城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传来的酸臭味她有些麻木了。
“锦儿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盛凌风每日都在内疚,是他将自己心爱的女子害成这样的。
宋锦城沉默不语,只当未曾听见,身心疲惫之下,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反倒是隔壁牢房的马氏听到这话,立时就来了精神,她尖锐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凌儿,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咱们家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都拜她所赐,你何来内疚?你啊你...”
她的儿子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别吵了别吵了,有人来看你们了。”
狱卒走了进来,不耐烦的开了口。
话落,一身斗篷的人慢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公公,宽大的斗篷遮住了半张脸,牢房里的人都甚是奇怪。
狱卒退下去之后,为首之人才将斗篷掀开,露出一张略有皱纹的面容。
"太,太后娘娘..."
马氏赶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太后娘娘,请你救救盛家,我们盛家是无辜的。”
平日里马氏也是去过几次寿宁宫中请安的,马氏以为盛家的救星来了,细节如此。
可下一瞬,只见太后死死盯着目光无神,瘫倒在地上的宋锦城。
她身上的伤只在入大牢时上过药,好在如今天气凉爽,伤口才结痂没有发炎。
“你就是宋家三小姐宋锦城?”
至始至终,太后的双眸都盯着如同烂泥一般的宋锦城。
“回太后娘娘,臣女是。”
宋锦城是第一次见太后,往日里参加宫中宫宴的机会不多,更别提有机会见到太后了。
可为何太后一直盯着她看?
这双眼睛,太后再熟悉不过,就是这双眼睛,“像,真是太像了。”
她呐呐自语着,直至出了牢房,她都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确定了宋锦城就是自己表妹流落在外的女儿之后,太后既欣喜又头疼,盛家犯的流放甚至砍头的大罪,该怎么把人从大牢里捞出来呢?
相府内。
宋云生大发雷霆,将屋中一应物什都掀翻在地,“九思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这都多少天了,锦儿即便是犯了再大的错,她作为姐姐也应该救救妹妹。”
他以为宋九思不想帮忙只是因为使性子,想拖延时间,给他个下马威罢了。
菡萏院里的下人都退得远远的,都能听见里头劈里啪啦的声音。
姚阴清自顾自喝着茶水,“相爷,三小姐已嫁作人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夫婿是她自己选的。”
她看着宋云生这副丑恶的嘴脸,不知自己当时就被他给迷住眼了。
“你!”
不得不说,宋九思与姚阴清真的很像。特别是如今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简直让人气得牙痒痒。
“好啊你,你胆子当真是肥了,敢如此说话?啊?你可是家中的嫡女,锦儿也算是你女儿,你怎能说出如此凉薄的话?”
宋云生见无东西可砸了,消停了一会,在屋中来回踱步。
“你好歹位列正一品,乃堂堂相爷,你怎么不出面?是怕引火烧身?”姚阴清嗤笑一声:“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出面救自己的女儿,却要我的思儿出面,你不考虑思儿的感受,我这个做母亲的,可没你做父亲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