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颔首,“我理解您的用心了。”
“我没有用心,是你自己揣摩。”陈政最后看了他一眼,离开花园。
从老宅出来,陈渊驱车直奔万公馆。
泊在院门外,已临近中午。
佣人瞧见他的车,欣喜万分,“万董,姑爷来了。”
旋即打开玄关迎客,“您有口福了,凌晨空运的蓝龙虾,在厨房蒸着呢,家里的厨师调制蘸料最拿手。”
他解开羊绒大衣的束带,交给佣人,“赶行程,兴许不用餐。”
越过一扇入户屏风,万宥良在客厅批阅合同,陈渊走过去,“伯父,喜喜呢。”
“在房间。”他随手合住文件,“你流放去外市了?”
“监工富诚的项目。”陈渊举止温雅,语调也舒服利落,“原本昨晚要登门陪喜喜,担心打扰您休息。”
“你们感情倒浓,你不在本市,喜喜魂不守舍,茶饭不思,你回来也急着陪她。”
陈渊笑了一声,“喜喜是我未婚妻,惦念她应当的。”
万宥良非常满意,“我与陈家二房结怨,一码归一码,不殃及你们婚事,我只找陈崇州算账。”
“我有心为喜喜报仇,碍于身份,明面不能教训老二。”陈渊不疾不徐挽衣袖,“伯父咽不下这口气,我暗中打点铺路,也算对喜喜和万家尽心。”
万宥良很谨慎,“你如何打点。”
陈渊在他对面坐下,“借您周转那笔钱,是晟和的流动资金,我离职前,账面全空了。”
佣人端上茶具,焚了火炉,他有条不紊清洗茶盅,袖口露出银白色的腕表,秒针的响声极轻,有些诡异莫测。
“积压的工程急需钱,老二万不得已,动了何家的脑筋,挪用三个亿。”
万宥良接过茶杯,“华尔是老牌国企,利润丰厚,何鹏坤作为老总,年薪千万,干了几十年了,积攒几亿身家很正常。”
“但现在华尔不是央企吗?”
万宥良醍醐灌顶,看向他。
“虽然资金是他任职国企时期积攒的,可划出这笔钱,是他任职央企老总的时期,外界指认他贪,他就是贪,上面最忌讳这些,谁会深究原委呢。”陈渊噙着一丝浅笑,“您说是吗?”
“当然,这局很高明,何鹏坤刚上位,踹他一脚,就摔一跟头。”
陈渊站起,“不费一兵一卒,利用对方的地位,反制对方。何家跌进漩涡后,省里为平息,也许会扶持华研取代华尔,您别忘记提前清一清账。”
“一箭双雕。”万宥良大笑,“老陈这一生,培养了相当厉害的两个儿子。”
他凝视陈渊的背影,好在,陈大和陈二注定会为家产撕破脸,上演一出血雨腥风的龙虎斗。
否则如此精明狡诈的城府,一致对外,同僚可不得安宁了。
陈渊到二楼,叩了叩房门,缓缓推开。
万喜喜正坐在梳妆台前画眉,“我不饿。”
“流产体虚,多少要吃一点。”他不紧不慢开口。
她顿时脊背一僵。
陈渊走近,直到一具轮廓完整投射在镜子上,万喜喜盯着。
第95章 求
“很怕我?”陈渊漫不经心挑拣妆奁内的化妆品,“紧张什么。”
万喜喜回过神,“你不是被伯父流放——”
“明天走。”他笑了一声,“不期待我回来吗。”
“期待。”万喜喜站起,陈渊制止她动作,从西服口袋内掏出一支细长的口红盒,递到她面前,“颜色适合你。”
她一时难以置信,没接,“怎么想起买礼物给我。”
“不喜欢吗。”陈渊反问。
“喜欢...”她小心翼翼伸出手,“这牌子的唇釉最好看。”
他掌心撑墙,斜靠镜框,“我不懂女人用品,下次带你亲自试。”
“下次?”
一个急于划清界限的男人,突如其来的缓和,往往是催命的温柔刀。
万喜喜隐约明白他用意,“你需要万家助力。”
“算是。”陈渊拔下眉笔盖,在虎口蹭了蹭,扶住她下巴,轻扫她眉,“动华尔,对万家有莫大的好处,不仅仅是我的利益。”
他口腔里浓重的烟味,萦绕她鼻息,万喜喜恍惚又记起,她初次见他,阳刚,沉着,成熟。
那样勾她的魂。
陈渊就像一种经历了提纯、榨取、精炼过的荷尔蒙,没有异味,浓度极高,一滴致命。
望着他,联想性,联想曼妙粘稠的深夜,在脑海里剥开他的衣服,一寸寸肌肉,一簇簇毛发,烧得女人欲火焚身,天昏地暗。
那些遥不可及、根本没上演过的迷情画面,比真实存在还令人发痒。
“等华尔倒台,我同你的牵扯两清。”他笑着,“协助万家上位,是补偿你。我不愿亏待女人,毕竟有过名义的关系,体面聚散,日后好相见。”